旧,是个哀伤的字眼。正如它的结构——一日被一墙阻隔。我的记忆被时光阻隔,它徒留下幻影,昔日已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了。“旧”于是危险,因为我无法判断它是否真实。纪伯伦说:“诗人用云雾塑成形象,他也是废墟中捏弄残灰的王。”云雾与残灰,区别于何方?书与旧是同一的——书承载着旧的重量,旧编织了书的涵养。
曾经听人说起他最爱的书,我便在脑隙中搜寻我的最爱——是柏氏的《理想国》,还是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是托氏的《魔戒》,还是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我费尽心机地拿它们来比较,落得一场空。用哪种度量衡评判?一千种眼光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我不忍心为一枝独秀的奇葩而放弃九百九十九朵“略逊”的花啊。书于我是等价的,因我太贪婪,见不得一丁点儿损失。书都是旧的,而旧的东西都是要仰赖想象的,所以我爱书。书给我自由,使我不必拘束于现实的镣铐而能够带着镣铐起舞。在旧,我得以膜拜赫拉克利特隽永的残篇,也得以为堂吉诃德的癫狂咏叹,我抛泪于百年前的瓦尔登湖畔,也为饥肠辘辘的佛罗多煮一锅野菜。且不说物质与精神哪一个更值得珍藏,单就“存在了的必定有理”讲,存在了千年甚至更久的旧书也必定有不可被蔑视的军功章啊。它也必定再次受命为人类在时光的疆场上冲锋陷阵以求取荣耀。但旧书却不是所谓“功利”的,如若非要“功利”,那么书顶多只是个人精神的食粮,毕竟书只是个人的事啊。
“焚书坑儒”已让国人痛恨了两千年。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始皇帝既是焚书者又是作者兼出版商。他用火烧尽一个时代积累下来的精神,把多愁善感的儒生的想象空间变作蘸含着血泪的焦土。同时,他也用篆体写下了他的书。后来,始皇帝将他的书出版在广袤的时空里。再后来,中华文明无奈地购买了这书——因货架上只有它。中国一次次地修订它,把它列为“华夏子孙必读书目”之一了。其实,国人斥责始皇帝只不过是这书的注脚罢了。有些书是注定要钻进人的皮骨的,这些书不仅厚重,还散发着樟脑味儿。历史就是这么一本被揉掉了封皮的旧书。
想必有人要宣称“书是现实的摹本了”。现实与想象本就是扑朔迷离、难解难分的。谁能说清楚它们之间的关联?我只知道哲学家还不清楚。然而为何非得把这二者割开?这岂不类似于挑拨同胞相残?摹本论者大概起初就对旧书不怀好意吧。书是重要的,别轻易断定它的本质,否则人会因此失去很多。
细细想来,生活与书其实异曲同工。生存着的人一边抚摸着旧文字,一边掂量如何填补后面的空白。这书日渐更新,也日渐泛黄。这就是生活啊,只不过书的主人与书的用途目前依然待定着……
阅卷老师点评
本文被评为满分作文,一方面,靠其纵横捭阖的思想力度,一方面,靠其游刃有余的驱遣文字的能力。而当把“旧书”和精神世界、历史现实联系起来时,文章的容量和深度就迥异于其他文字了。
考生深厚的文化底蕴,对于历史的深邃的思考,能够钻进去、走出来,运用文字挥洒自如,在众多的考生之中鹤立鸡群,的确是难得的佳作。
作文好句赏析:
1、这只小猪主体呈金黄色,圆圆的脑袋上有双红色的小耳朵,四肢短短的,背上还有一个放钱的缝隙。
2、窗帘被风吹得啪啪地一阵抖动,猛地被掀开,风呼地一下子钻进来,哗啦啦地翻起桌面上的书,书面上的笔被拨开,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3、她浅褐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柔顺,从不凌乱。
4、这棵杨树特别显眼,不仅因为它高大,还因为它有柔和的银白色的树干,茂密的绿缎子似的树叶。
5、他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嘴巴张成了o型,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