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蒙结盟
明朝灭亡以后,蒙古贵族率部众退归塞外,雄踞大沙漠南北,分裂成为漠北、漠南、漠西三大部,互不相统。
漠南蒙古牧地东起吉林、黑龙江,西至贺兰山,北邻大沙漠,南接长城。漠南蒙古由科尔沁、喀喇沁、察哈尔、土默特、札鲁特、敖汉、奈曼、四子、阿噜科尔沁、翁牛特、浩齐特、苏尼特、鄂尔多斯、喀尔喀左翼等部组成。在蒙古三大部中,漠南蒙古同满洲各部地域相接,语言、文字、风俗习惯等方面相互影响,最先与满洲贵族结盟。
同科尔沁、札鲁特联姻和结盟。
科尔沁部自明中叶即游牧于嫩江一带,在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的过程中,该部曾出兵助叶赫、哈达、乌拉、辉发等部,组成九部联军,与努尔哈赤为敌(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努尔哈赤在击败九部联军后,科尔沁贝勒明安、莽古斯、翁果岱“遣使来通好,自是蒙古通使不绝(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
万历四十年(1612年)四月,科尔沁贝勒明安送女嫁努尔哈赤。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六月,科尔沁贝勒莽古斯送女与努尔哈赤之子四贝勒皇太极为妻,“四贝勒前往迎亲,会于辉发国呼尔奇山地方,遂大婚成礼”。
后金天命八年(1623年)五月,科尔沁贝勒孔果尔之女嫁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诸妃“迎于五里之外”;同年九月,科尔沁贝勒噶尔斋之女嫁努尔哈赤十四子多尔衮,“杀九畜,置四桌,汗与诸福晋(满语妃)、诸贝勒、大臣坐八角殿,演百戏而宴之”。
后金天命十年(1625年)二月,科尔沁贝勒斋桑之女(莽古斯孙女)嫁四贝勒皇太极。
后金天命十一年(1626年)六月,科尔沁贝勒翁果岱之子奥巴,因受察哈尔部威胁前往沈阳与后金结盟,“誓告天地”,努尔哈赤以侄女妻之。
札鲁特部驻牧在喜峰口外,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四月,该部贝勒钟嫩送女同努尔哈赤次子“古英巴图鲁贝勒为婚”;该部内齐汗以妹嫁努尔哈赤第五子莽古尔泰;迨至年底该部贝勒巴拜将女嫁努尔哈赤第十子德格类。天命八年九月,札鲁特贝勒劳萨之女嫁努尔哈赤之孙瓦克达,瓦克达“前往十方寺迎接”。天命五年(1620年)二月,后金遣使札鲁特,与钟嫩会盟,“刑白马、乌牛,对天盟誓”,其誓词曰:“蒙天眷祐,愿相盟好,同谋共处”,“我二国素与明国为仇,今将合谋征之”。
征察哈尔。
在漠南各部中察哈尔实力最为雄厚,横行大漠南北。天命十年十一月,因“察哈尔之兵来围科尔沁”,努尔哈赤命莽古尔泰、皇太极、阿巴泰等“率精兵五千前往”,“出征贝勒至农安,正值察哈尔兵将攻科尔沁之际,闻金兵至,即连夜退去”。
后金天聪二年(1628年)初,察哈尔侵扰喀喇沁、鄂尔多斯等部,皇太极应喀喇沁、鄂尔多斯等部之请,发兵援助,在敖木轮大败依附察哈尔的多罗特部。同年九月,皇太极再次发兵,讨伐察哈尔,敖汉、奈曼、札鲁特、喀喇沁、科尔沁等部皆派兵参加,察哈尔部不支,拔帐西逃,从西喇木伦河(又名潢河)、老哈河一带撤出。
天聪五年(1631年)察哈尔部侵阿噜科尔沁。皇太极遣兵往援,该部首领林丹汗饱掠而去。翌年四月,皇太极约蒙古各部再征察哈尔,林丹汗率部众渡黄河西奔,窜至青海大草滩,部众散失十之七、八,所部解体。
天聪八年(1634年)五月,皇太极率军西征,一路之上收编察哈尔部众数万,林丹汗之叔茂奇塔特率部众投奔后金。皇太极行抵尚方堡得悉林丹汗死于痘症始撤军。天聪九年(1635年)四月,林丹汗妻苏泰太后、子额哲归降,皇太极遂将次女嫁额哲为妻。林丹汗的败亡及察哈尔的臣服,标志着漠南蒙古同满洲贵族结盟的最后完成。
健全法制。
天聪三年(1630年)皇太极派官员“颁敕于科尔沁、敖汉、奈曼、喀尔喀、喀喇沁五部,令悉遵我朝制度”。天聪八年(1635年),“定外藩禁令,凡夺人妇配他人者罚驼五十”,“如部长不察治,亦罚驼五、马五十”。
设立蒙古衙门。
在同漠南各部结盟的过程中,后金设立蒙古衙门,“专治蒙古诸部事”,“掌外藩之政令”,“制其爵禄”,“定其朝会”,“正其刑罚”。
崇德三年(1638年),清朝廷将蒙古衙门更名为理藩院。理藩院下设六个司,其中王会司、柔远司、旗籍司,负责朝贡、禄赐等事;典属司、来远司、理刑司,除负责蒙古各部封爵、会盟、喇嘛承袭外,还兼管西藏事务。
划定牧地。
争夺牧地是蒙古各部贵族长期混战的原因,为此清朝廷对漠南各部划定牧界。天聪八年(1635年)“遣大臣赴硕翁科尔,定蒙古牧地疆界”,明确规定,“既定界,越者坐侵犯罪;往来驻牧,务令会齐移动”。
编牛录,设旗、盟。
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派遣内宏文院大学士希福、蒙古衙门承政尼堪等“往察哈尔、喀尔喀、科尔沁诸部稽户口,编牛录”,把漠南各部编为六盟、二十四部、四十九旗。每旗设一札萨克(即旗长)。由清朝廷从蒙古王公中简派,札萨克一职世袭罔替。旗下设章京、参领、佐领数名,协助札萨克处理旗内事务。旗上设盟,盟长由蒙古衙门请旨简任,盟长对各旗札萨克有监督之权,但无权干预旗务、发布命令。
在六盟、二十四部、四十九旗之外,还编有由清朝廷任命都统的蒙古八旗、土默特左、右二旗,此类旗直接隶属蒙古衙门,“官不得世袭,事不得自专,与各札萨克君国子民者不同”。
调蒙古各部从征。
满蒙结盟补充了后金兵力之不足。科尔沁贝勒明安及其子昂洪、多尔济、绰尔济等“天命十一年,从伐巴林、札鲁特诸部,天聪五年从伐明,攻大凌河”,“六年从上伐察哈尔”;奥巴在天聪二年从征察哈尔,“三年从征明,克遵化州,围北京;五年围大凌河,降其将祖大寿;六年从略大同、宣府边;八年复从征明”。顺治元年入关之战,“敖汉部长班第、巴林部长色布腾、阿噜科尔沁部长穆彰、土默特左翼善巴、奈曼部善丹、札鲁特部哲胃赫、四子部落多尔拜及札赍特、杜尔伯特、郭尔罗斯、科尔沁诸部皆从”。
以蒙古为长城。
我国北部历来是游牧部族出没、繁聚之地,自战国以来,历代中原统治者均以构筑、修葺长城的方式,阻挡游牧部族南下。一些游牧部族在进入中原后,也以修筑长城防犯其他游牧部族。满洲贵族通过与漠南各部结盟,挡住漠北各部的铁骑,至康熙年间又通过与漠北各部结盟,遏制准噶尔部东进的攻势。以蒙古各部“防御朔方”较土木所修长城“更坚”。
在同蒙古各部结盟的过程中,清朝统治者始终坚持恩威并施,“饥则哺之,寒则衣之,来则怀之”;“叛则讨之,遁则宥之,降则舍之”;“开诚布信”,“以求服其心”;“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