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破釜沉舟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时候,楚将项燕的儿子项梁、孙子项羽也在会稽〔kuài jī〕郡起兵。
项梁和项羽是叔侄俩,他们是下乡地方人。项羽从小死了父母,是靠叔叔项梁抚养长大的。项羽身材魁梧,力气大得惊人,连千斤重的大鼎也能扛得起来,可就是不喜欢学习。他小时候,叔叔项梁教他念书,他念了几天就不想念了,又教他学剑,他学了一阵子也撂下了。项梁很生气,骂他没有出息。项羽却反驳说:“念书写字,顶多记记姓名罢了;剑术学好了,顶多也只能敌得一个两个人。我要学的是那种敌得过成千上万人的真本领。”项梁听项羽这么说,认为侄子胸有大志,很是高兴,就教项羽学习兵法,告诉他这就是能战胜千万人的真本领。可巧这时候项梁因为打死了人,犯了法,叔侄俩逃亡到会稽郡的吴中地方,隐居下来。
项梁很善于结交朋友,碰到人家有婚丧喜庆的大事,他都赶去帮忙,因此吴中人都很喜欢他。他就趁此机会,把宾客和子弟组织起来,学兵练武,准备为楚国报仇。
秦始皇最后一次出巡,游会稽,渡浙江,大队人马威风凛凛地经过吴中地方。许多人跑去看热闹,项梁和项羽也夹在人群里头。当秦始皇的队伍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项羽感慨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谁都可以代替他!”项梁吓得赶快捂住项羽的嘴,悄悄警告说:“你别胡言乱语,被别人告发了是要灭门的呀!”
就在这一年,秦始皇在回咸阳途中去世了。第二年,二世皇帝继位,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项梁看到为楚国报仇的时机已经到来,就和项羽杀掉会稽郡守殷通,召集吴中地方的八千子弟兵,起兵反秦。
过了不久,有消息说,陈胜被秦将章邯打败。项梁赶快带着八千子弟兵渡江北进,乘虚攻打章邯的后方。他们很快打到下邳(今江苏省邳县)地方。一些零散的反秦队伍,如陈婴、英布、吕臣,蒲将军等率领的武装,都投靠到项梁的队伍里来,项梁很快就拥有了六、七万人的队伍。
项梁的队伍正在胜利进军,却传来了陈胜被害的消息。在这个紧急关头,项梁在薛城召开各路起义军的会议,商量要公推一个起义军的首领。这时候,有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名叫范增的赶来献计,他对项梁说:“秦灭六国,楚国最冤枉,楚怀王受骗去秦国,一去不复返,死在秦国,楚国人至今还怀念着他。有人说,楚国即使只剩下了三户人家,推翻秦朝的也必定是楚国。您从江东起兵,短时间内很多人带兵前来会合,这都是因为人们看到您家世世代代做楚国的大将,认为您能够恢复楚国。您如果拥立楚怀王的后代为王,就一定能够号召更多的人。”
项梁觉得范增的话很有道理,就到处寻访楚怀王的后代,结果在民间的牧羊娃当中找到了楚怀王的孙子,就把他立为楚怀王。这消息传开以后,果然又有很多人赶来参加项梁的队伍。
项梁把楚怀王安置在盱台〔盱xū〕,自己继续带兵西进。他在东阿(今山东省阳谷县东北)打败章邯,又在濮阳(今河南省滑县东北)东面大破秦军,接着又攻入定陶(今山东省菏泽县南)。这时候,原先齐、赵、燕、魏等国的旧贵族,也都在自己的土地上立了王,恢复了自己国家的名称,不再服从秦二世的统治。秦朝的天下眼看快要完蛋了。项梁命令项羽和不久前来投奔他的刘邦带兵急速西进。项羽和刘邦在雍丘(今河南省杞县)大破秦军,杀死了秦朝的大将李由。章邯看到形势危急,赶快请秦朝政府增派援军,乘着项梁得胜后骄傲自满、防备松弛的机会,偷袭定陶,杀死了项梁。项梁一死,起义军受到很大损失,项羽、刘邦、吕臣等只好后撤到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一带,采取守势。
章邯杀死项梁以后,把项羽、刘邦他们暂时撇开不管,渡过黄河,去进攻当时自称赵王的赵歇。赵王和他的谋臣张耳、陈余没有防备秦军的进攻,一战即溃,只好退到巨鹿(今河北省平乡县)固守。章邯派部将王离和涉閒(閒,在这里读问,不读闲)领兵包围巨鹿,他自己驻扎在巨鹿南边,接济王离和涉閒的军粮。
赵王被围困得有些顶不住了,赶快派人向楚怀王和其他几个称王的六国旧贵族求救。楚怀王派宋义为上将军,封他为“卿子冠军”,叫他带着次将项羽、末将范增等北上救赵。
宋义带兵进到安阳(今山东省曹县东)后,听说秦军势力强大,就驻扎下来不再往前走了。一停停了好些日子,急得项羽直跺脚,他跑去对宋义说:“如今秦军围困巨鹿,赵王他们的处境十分危急。我们应当赶快渡河向秦军发动古代战争图攻势,跟赵王他们来个内外夹攻。这样,秦军一定很快就会被我们打败,请您赶快发命令吧!”宋义慢吞吞地回答道:“你不懂得用兵的道理。我们的目标是要消灭秦军,如今秦军正在攻打赵军,如果它打赢了,一定打得精疲力尽,我们就能很容易地消灭它;如果它打不赢,我们正好乘机西进,一举推翻秦朝,所以我们不如看看再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我比不上你;要说出谋划策,你可比不上我哩。”接着,宋义还特地下了一道命令说:“将士们打起仗来应当像虎狼那样凶猛,可谁要是不服从命令,一概都得砍头。”这明明就是警告像项羽这样的人,叫他们只能乖乖地服从命令。
在这么一个卿子冠军统率之下,怎么能叫项羽服气?他的火暴性子终于发作了。一天早上,他冲进宋义住的营帐,一剑砍死了宋义,然后向全体将士宣布说:“宋义按兵不动,想要谋反,我奉怀王密令,已经把他杀了。”将士们听说杀了宋义,都说杀得对,并且一致推举项羽为“假上将军”,表示愿意服从他的指挥。于是项羽就派遣英布、蒲将军担任先锋,率领二万人渡过漳河,抢占对岸阵地。接着,他自己率领全部兵马渡过河去,解救巨鹿之围。
楚军全部渡过漳河以后,项羽命令每个士兵准备好三天的干粮,叫大家把渡河用的船全都凿沉了,把做饭用的釜(古代的一种锅)全都砸破了,然后率领人马向秦军阵地挺进。项羽用这种破釜沉舟的办法,来显示他有进无退、势必夺取胜利的信心和抉心。
项羽指挥楚军很快包围了王离的军队,同秦军展开了九次激烈的战斗。楚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以一当十,终于把秦军打得大败,杀死了秦将苏角,俘虏了王离,涉閒被打得走投无路,放火自焚而死;章邯带着残兵败将急忙后撤。巨鹿大战以楚军胜利秦军失败而结束。那些旧贵族派来的援军,看到项羽大获全胜,又是佩服,又是害怕。从此项羽就做了上将军,诸侯的军队都归他统率。
章邯率领残兵败将后退了几十里,派人到咸阳去讨救兵。当时,赵高正忙着篡权,故意避而不见,一个救兵也没有给。赵王的谋臣陈余看到章邯的狼狈相,乘机写信给章邯,劝他投降。章邯也愿意。楚军由于缺少粮草,不便与秦军长期相持下去,项羽就接受了章邯的投降。
巨鹿一战,项羽率领的楚军击溃了秦军的主力,扭转了整个反秦战争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