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斧凿痕,才是真艺术

时间:2023-12-13 07:39:01

艺术家和作家只凭直觉和无法轻易用公式来描述的敏感度,就知道该如何激发情绪和美感上的反应。他们运用了一个又一个的技巧,完全遵照“不见斧凿痕,才是真艺术”(ars est celare artem)的格言,把我们从诠释作品的欲望中引开。正如阿姆斯特朗(Louis Armstrong)谈及爵士乐时所提到的:如果你必须问,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相反,科学家则尝试着去了解。他们迫切想要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并且要把每一件事情都搞清楚。但是,他们必须满怀敬意地等待着,直到帷幕落下或书本合上。

不见斧凿痕,才是真艺术

艺术变化无穷,总在找寻能够发挥最大效用的全新影像;而这些影像会深深烙在接受者的记忆之中,所以回头想起时,才能重温当初所受的冲击。在许多的例子中,我尤其喜爱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1899—1977)的恋童癖小说《洛丽塔》(Lolita)的完美开场。洛—丽—塔:舌尖以三个步骤游走至上颚,在牙齿上敲三下,洛、丽、塔。纳博科夫以结构上的精确描述、押头韵的技法和诗一般的韵律,把人名、书名和小说情节一并沉浸于声色之中。

惊喜、机智和原创,刻画出令人难以忘怀的隐喻。诗人斯拜尔斯(Elizabeth Spires)也以另一种文学表达方式,叙述了俄亥俄州瑟科维镇(Circleville)圣何塞小学的一位修女,在某个下雪的冬天的早晨教神学课程的情景。课堂的主题是向初学者介绍末世论:

那些迷失的灵魂要花多长时间来赎罪?永恒般长久。永恒!她心中必定想着,我们如何以11岁的年龄,来想象永恒到底有多久?想象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山,由坚硬的岩石组成,而每隔百年才会有一只小鸟飞过。小鸟翅膀的尖端会轻轻扫过山头,那么,永恒就像小鸟的翅膀把整座山磨平所需要的时间那么长。从此之后,我不再把地狱、永恒与火焰相连,它们转而与冰冷不变的影像共存。我想象蛮荒的冻原里出现了一座巨大的花岗岩山岭,山岭的阴影为自然景观披上一件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