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学与信仰相左时,信仰应当修正

时间:2024-07-04 01:26:01

当科学与信仰相左

当科学与信仰相左时,信仰应当修正。

当科学与信仰相左时,信仰应当修正

我从大学时代就一直是一个自由意志论者(libertarian)——在社会问题上是自由派,在财政问题上是保守派。我一方面相信个人自由和个人责任,另一方面也相信科学是人类发明出来理解世界的最强大工具。那么,当这两个信仰发生冲突时,结果又会如何呢?自由意志论并非总是对我有益。和大多数坚持意识形态的人一样,我发现自己的信仰往往会压倒科学事实。这就是所谓的“动机性推理”(motivated reasoning),即大脑自动推出我们愿意相信的说法。不过,既然知道了动机性推理这一回事,我们就可以在信仰和证据相左的时候克服这种推理。

拿枪支管理来说。在这个问题上,我向来支持自由意志论的立场,主张对枪支的销售和使用做最小限制,因为我相信对个人的限制越少越好,枪支也应在松绑之列。可是后来,当我读到了关于枪支、谋杀、自杀和意外射击的科学研究(见上篇《限制枪支才是科学的》)时,我却意识到放任自己挥舞手臂,就会打到别人的鼻子。假如一个国家的公民武器精良却未曾受训,而且随意开枪,少有制约,那么自由意志论者所信仰的法治就无法成立,警察和军队也将无法保障我们的人权。虽然支持控枪的证据向来就有,但我却一直漠然视之,因为它们与我的信条不合。不久之前,我和经济学家、《枪支越多,犯罪越少》(More Guns, Less Crime)的作者小约翰·洛特(John R. Lott, Jr.)进行了几番辩论,我在交锋中发现,洛特随意选材以证明自身的信念,而这正是我从前的做法。这是人人都会犯的错误。当科学日趋复杂,证实性偏见(confirmation bias,动机性推理的一种)就会引导我们寻求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忽视不利的证据。

自由意志论还左右过我对气候变化的判断。对于气候变化,我曾长久抱怀疑态度,主要原因是,我认为自由派夸大了全球变暖的危害,把它当作了世俗版本的千年灭世论。我认为在自由派口中,全球变暖被吹嘘成了另一种世界末日论,政府要挽救人民,就必须改弦易辙,推出大量措施束缚经济,而我认为,经济发展是消灭贫困的利器。但当我阅读了气候研究的入门文献时,却发现不同领域的研究均已证实全球变暖真实存在,而且是人为造成的。气温的确在上升,冰川的确在溶化,北极浮冰的确在消失,南极冰盖的确在缩小,海平面上升的确是由于冰川消融引起的,二氧化碳浓度的确逼近400ppm(这至少是近80万年的最高浓度,也是有史以来最快的增长)。研究者曾经预言,如果全球变暖真由人为造成,那么平流层和对流层高处就会降温,对流层低处则会升温,而这一点也已成真。

科学事实和意识形态的冲突,在2013年拉斯韦加斯的“自由节”(Freedom Fest)大会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自由节”是全球最大的自由意志论者集会,我在会上参加了两场辩论,一场关于枪支管理,另一场关于气候变化。我向来喜欢“自由节日”,因为它能够为我的信仰引擎增压。然而在这次大会上,许多人对科学的极力否认,却使我深感气馁,甚至想要交出会员卡就此退出。在控枪辩论中(就像我和洛特在全美各地举行的辩论一样),即便是主张对自由甚少妨害的轻微措施(比如审查买枪者的背景)都会担上骂名,就好像我当众焚毁了一部美国宪法一般。而在气候辩论中,当我指出,90%~ 98%的气候学家都认为全球变暖是人为导致时,台下有人大喝一声“谎言1并愤然离常

当然,自由派和保守派也是动机性的推理者,当然并非所有自由意志论者都否认科学,但当事实与信念相悖时,当我们面临两难选择时,所有人都不免受到心理学规律的影响。长久来看,了解世界的真实面貌,总比沉溺在对于世界的想象之中要好。(翻译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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