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机制
早期的精神分析是为了使病人能够发现受潜抑的冲突。起初,弗洛伊德及其越来越多的追随者认为这就足够了。然而,随着分析时间延长,以及分析变得愈加复杂,分析师遇到了“阻力”,即病人似乎利用各种心理防御机制来阻碍作出改变。弗洛伊德遇到的最麻烦的“阻力”之一是病人不断地爱上他(或至少将他当作父亲形象)。在某种层面上这是有助益的——如果病人喜欢你,他们更倾向于去做你要求的事情。然而,这些强烈的情感(他称之为“移情”,因为他认为这些情感是自病人过去生活中重要人物的身上转移过来的)使探索自由联想变得几乎不可能。开始的时候,弗洛伊德将移情完全看作是一个问题,但后来他开始在分析中利用移情。“对防御机制的分析”成为治疗不可缺少的部分。
在弗洛伊德的著作中确实有很多死胡同——对于一个著述如此之多的人来说,这一点并不奇怪。但是,他让我们认识到了无意识思维的力量,以及过去的经历如何持续影响人们的生活。或许更重要的是,他向我们表明,勇敢地尝试去面对和理解痛苦的源头(而不仅仅是提供支持和安慰)可以带来真正的解放和宽慰。他还向我们表明(无疑与他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开诚布公建立起的思考型人际关系本身就可能是从严重精神疾病中康复的途径。
弗洛伊德是个悲观主义者(尤其是在经历了血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他从来不向病人允诺幸福。他写道,精神分析的目的是帮助病人“去工作和去爱”,仅此而已。但是,他的很多后继者的僵化和自大玷污了他的名声。他声称自己是个科学家的说法受到质疑;他的治疗方法——精神分析——因不能证明其有效性而遭到围攻。然而,他为精神病人照料中的理解和宽容做出的贡献不逊于任何一个人。他认真对待病人过去的执著态度,以及他对心理过程的形象比喻,不论对治疗师还是对病人都有着吸引力。这些都为人道的医患关系奠定了基础,在这一点上,他应该得到比现在更多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