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和板球
如果说,工会是劳工阶级自我意识成长的制度性表达,那么特别是男性工薪族共同爱好的休闲活动更是促进了这一团结的意识。英式足球最初是公学和大学业余社团搞起来的竞赛游戏,到了19世纪80年代中期已经基本上职业化了;此时从朴次茅斯到阿伯丁的工业城市中,观看足球赛已经成为男性(几乎毫无例外的只有男性)的常规娱乐活动。在19世纪最后的二三十年中,所有注重自我的工业城市都成立了足球队。有些足球队反映出所在城市的宗教分派(如格拉斯哥有天主教的凯尔特人队和新教的皇家园林卫队,默西赛德有天主教的埃弗顿队和新教的利物浦队)。所有的球队都激励其追随者对当地的忠诚、热情和个人归属感,令许多政治组织者羡慕不已。足球比赛是高度组织化的城市社会的产物:足协杯赛(自1871年起)和足球联赛(自1888年起)的规则性和复杂性,掀起眼前兴趣和维持恒久兴趣的需要,每周入场费、或许还有客场的火车旅费的预算编制,自我制约的庞大人群——所有这些都反映出一支有纪律有秩序的劳动大军,他们在工余时间里心甘情愿付费入场,观看别人为由当地企业家组织的俱乐部踢球。整个“赛季”中,人们对足球(或如苏格兰边境区、南威尔士和英格兰北部对橄榄球)的持续关注使产业工人获得了更为宽广的时间观,而那正是农工们从天气的季节变化中早已熟悉的时间观。
板球是一种比赛时间长得多、更彰显个人风格、社会交融程度更高的运动;自1873年起,郡际板球锦标赛组织的板球比赛越来越深入人心。以上对足球的简单解释对板球则完全不适用:或许可以说,板球见证了工业化和劳动分工时代中个人主义精神的延续。格洛斯特郡的医生威·吉·格雷斯(W. G. Grace)当时威风凛凛地控制着投球和参赛选手,创下了许多至今都无法超越的击球、投球和守场记录,因此几乎和1874至1886年间的赛马冠军骑手弗雷德·阿彻(Fred Archer)一样,成了民族英雄。格雷斯那经常被画进漫画的一把大胡子,使人们往往将他和索尔兹伯里勋爵混淆,这可能对后者比较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