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改革
埃德加的一项个人成就是鼓励修道院改革。在10世纪初期的英格兰,本笃会修道院制度似乎已经濒于死亡,几座规模巨大的修道院和无数小的修道院已经被丹麦人摧毁,而那些得以幸存的,其生活方式则趋于世俗化。许多修道院的神甫们同他们的妻儿居住在单独的房屋里,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不像修士,而更像是大教堂的教士。对英格兰修道院体制的成功重建需要可供模仿的榜样,当然也需要钱。欧洲伟大的改革运动提供了前者,英格兰的改革在本质上是它的组成部分;而后者则由埃德加和他的贵族们提供。三位贵族出身的教会人士,圣邓斯坦(St Dunstan)、圣艾塞尔沃尔德(St ?thelwold)和圣渥斯瓦尔德(St Oswold),是把大陆上的观念介绍到英格兰修道院的主要人物。
自阿尔弗雷德起,西撒克逊国王们对严格的隐修制度就已经表现出兴趣——虽然还仅仅是作为几种可以接受的宗教生活方式之一——而且正是通过王室的赞助,有两个修道院在10世纪40年代进行了改革:邓斯坦改革了格拉斯顿伯里,而艾塞尔沃尔德改革了阿宾顿。埃德加的异乎寻常之处在于,他能全心全意地接受改革者们那种排他的、“彻底的修道院”立场,其中那个极端而好斗的艾塞尔沃尔德尤其如此。从10世纪60年代起,随着邓斯坦、艾塞尔沃尔德和渥斯瓦尔德被任命到坎特伯雷、温切斯特和伍斯特主教区,一个由王室推动的改革运动的坚实平台出现了:到这个世纪末,在格拉斯顿伯里、阿宾顿以及渥斯瓦尔德在韦斯特伯里-昂-特里姆的修道院的影响下,有近50所修道院得以重建。
经过改革的修道院里修士们的生活方式遵循圣本笃(St Benedict)订下的教规,在仪式上精心发挥,而日常生活则与大陆上的方式一致,其影响主要来自低地地区的根特和卢瓦尔河上的弗勒里,邓斯坦和渥斯瓦尔德曾分别在那些地方学习过。大约诞生于970年的《修道院规章》集中了各种传统,成为了所有英格兰修道院遵守的规则。由于英格兰有全欧洲最强有力的君主,国王在推动运动和支持改革后的修道院方面发挥的作用比在大陆上的改革中更为显著。不过,大贵族们也对改革运动大量投入,建立修道院再一次成为在社会上深受尊敬的行为。
新的修道院十分富有,深受尊重,而且拥有大量珍宝和辉煌的建筑。文学资料暗示出,在埃德加时代的英国艺术是多么丰富多彩。有一些包含精美插图的书籍得以保留至今,但黄金、珐琅和象牙饰品只流传下一些残片,而那些主要建筑却几乎全都已经荡然无存。命运没有青睐盎格鲁-撒克逊时代后期的建筑,所有那些最宏伟的教堂都在诺曼征服之后被重建。温切斯特的修道院教堂在10世纪被扩建,长度达250英尺,边上有附属小礼拜堂和精巧的西方塔楼,墙上还有雕刻和彩绘的装饰带。但必须强调的是,这场精神和物质上的复兴仅仅触及到那些古老社区中的一小部分(很可能不到十分之一),其他地区依然照旧。于是,在诺曼征服时期,本笃派修道院与数目不详的——很可能有数百个——世俗小教堂共同存在,那些小教堂是前维京时代教堂的遗留。
如果说新的修道院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受益于欧洲大陆,那么它同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则大体上显然是英国式的。到1000年时,大多数英国主教都是修士,而且在国王的政务会议上,主教们和修道院院长们同世俗政要一道认真商讨问题。非凡的教会人士属于最后几位盎格鲁-撒克逊国王们最杰出的顾问之列。同样,对一个注重其王位之神圣性质的国王,教会改革也为他增添光环。埃德加在973年举行的加冕礼是被推迟到他30岁之时,那是神职人员被授予圣职的最低规定年龄。其加冕典礼的高潮不是戴上王冠,而是施涂圣油,使他具有近似神甫的地位,从而不受凡人的评判。正如劝诫文作者,恩舍姆的埃尔弗里克(?lfric)所说:“没有人能使自己成为国王,只有人民才有选择他们最满意的人为王的自由意志。然而一旦他加冕为王,他就拥有统治人民的权力,而他们却不能把他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除去。”温切斯特新教堂创建证书的扉页画表明了埃德加希望人们如何看待他:头戴王冠,站在两个圣徒之间,向上天之主敬献祭礼,国王们正是凭借他的权威进行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