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千禧年色彩
随着新千年的到来,在畅销小说排行榜的顶端也呈现出崭新的千年色彩。1999年,杰里·詹金斯和蒂姆·莱希改编自《启示录》、共有12部的《末世迷踪》系列小说中的第五部《地狱军团》在排行榜上排名第七,销量超过100万册。这一系列的首部小说《末世迷踪》于1995年出版,全系列计划在末日来临的时候(即新千年)出齐,目的虔诚之至。这一系列的最后一部将在圣徒约翰所预言的耶稣二次降临之时出版(不过,为何不在这期间再赚一笔呢?)。
“数字教堂”的出现,汇集了新的宗教信徒,同时——和以前《宾虚》的情况一样——一些传道组织和教会同情支持作者坚定的末世论立场,大量购买和分发《末世迷踪》系列小说,从而大大促进了该系列小说的销售。乔治·W. 布什入主白宫后,右翼宗教势力也成为这种小说的一个读者群体(也是一个政治游说团体),比起辛克莱·刘易斯在《埃尔默·甘特里》中所讽刺的笨蛋或尤德尔需要说服的虔诚信徒,这些人显得更加老于世故。
詹金斯–莱希系列的业绩节节高攀,随着末日临近,其销量剧增。2000年这一年,有两部《末世迷踪》系列小说进入前十名(分获第二、四名),总销售量为450万册。2001年(一个不祥之年),《亵渎神灵》夺得榜首之位,是该年美国人读得最多的小说。很遗憾,排队购书者中并没有我主基督,显然末日又未到来。
《末世迷踪》系列预言小说与阿瑟·C. 克拉克的技术乌托邦(和纯粹世俗)小说《2001太空漫游》构成了两个耐人寻味的极端。在克拉克这个宇宙人道主义作家看来,去往其他星球以及外部空间的“阿波罗计划”就如同是崇拜上帝的事业;而对于神学作家詹金斯和莱希而言,阿波罗(听上去)就是亚玻伦,就是魔鬼撒旦。
丹·布朗于2003年出版的《达·芬奇密码》同样是在宗教主题上做文章,内容更加荒诞不经。这部小说的情节有点怪异(当然是恰巧)地与盖伊·索恩的畅销小说《黑夜来临时》(下章详述)有些相似。在布朗的这部惊悚小说里,一位哈佛大学的符号学教授肩负重任,必须对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进行破译,找出暗藏其中、能够证明福音书为满纸谎言的“证据”。他的对手是梵蒂冈的暗杀组织天主事工会,该组织势力庞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布朗的书后来差不多成为自图书零售业引入准确会计机制以来本世纪内最畅销的小说。
21世纪的头10年,畅销小说业各个方面欣欣向荣。新书目和新题材层出不穷,销量持续上升,各种题材小说之间力量对比此消彼长,变化不定。科幻小说略显颓势,而幻想小说则蒸蒸日上。至于西部故事,尽管70年代闪现过“新西部小说”的火花,但马背上的形象已经不再高大。犯罪小说倒是同犯罪本身一样,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并且两者都有多样化的趋势。
能够与“带来滚滚财源”的四巨头(指格里森姆、金、斯蒂尔和克兰西)比肩的还有詹姆斯·帕特森和J. K. 罗琳。帕特森每年出一部小说,通常有一位(不起眼的)合作者,2005年至少有5部小说上榜。他曾经解释说,他不是在写小说,而是在让小说“流淌”出来。另一定期出版作品的大腕人物罗琳每隔几年就推出一部哈利·波特系列传奇小说,且每部必然打破销售纪录。汉尼拔·莱克特系列电影也票房火爆。但不时也有(以批评家的眼光看)非常不错的小说进入排行榜,令文化悲观主义者大惑不解。
从长远眼光看,现在能够肯定的只有:1)将来还会有更多的畅销小说;2)这些小说会卖得更好;3)其走向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