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音乐和流散地的混合
流散地形成的世界音乐词汇选
阿拉贝斯克(arabesk):土耳其流行音乐的主要风格,形成于民间与古典两种传统的交汇处,以及各族裔、地区、国际传统交汇处。代表了土耳其境内各种流动方式,从东到西、从农村到城市,也作为土耳其流散地社区,尤其是在欧洲的“客籍工人”的土耳其性的象征。
邦戈拉(bhangra):来自旁遮普(印度西北部)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民间舞蹈,据说保留了农业习俗的象征性手势语。在全球范围,是南亚流散地的一套流行风格,主动与其他风格融合,例如同雷盖乐和牙买加舞厅风格的交流。
热辣歌(chutney):混杂的加勒比流行音乐,主要在特立尼达岛,结合了来自南亚和非洲流散地的风格。它接受了多种不同的声音和曲目,同时在公共活动和节日的地图上描绘南亚乐器,具有非裔加勒比文化的意义。
当杜特(dangdut):印度尼西亚流行曲风,从印度尼西亚的主要宗教伊斯兰教里吸取自己的伦理内容,但音乐风格来自印地语电影歌曲。作为现代体裁,见证了印度尼西亚几个流散地的交汇。
加萨(ghazal):诗歌体裁,通常用对句,该体裁遍及伊斯兰世界,从西部的巴尔干和土耳其到东部的南亚和东南亚。它依靠古典形象,但歌词常常用书面白话文,因而允许广泛的风格越界。
嘻哈乐(hip hop):泛指非裔美国人的流行音乐,批判美国城市黑人受压迫的状况。它沿着接受融合的路径发展,由舞厅调音师和说唱歌手通过变化慢转唱片和其他录制声源而形成。也广泛称为说唱乐。
克莱兹墨(klezmer):犹太流行音乐,同东欧和北美的意第绪语社区的婚礼仪式和舞蹈有历史关联。该音乐进入自己的流散地,那一流散地以历史的真实性再现了毁于大屠杀的欧洲犹太人的世界。
梅斯蒂萨赫(mestizaje):泛指存在于西班牙裔美国人的流行音乐中的奇卡诺人(墨西哥裔美国人)因素。强调复杂的混合型,如墨西哥–得克萨斯音乐、康汗托舞曲、“越界风格”等;促进了西班牙裔美国人的音乐成为北美流行音乐的主流。
东部音乐(musica mizrakhit):以色列犹太人“东部”社区的流行音乐,也是北非和中东阿拉伯国家的流行音乐。有意识地结合具有强烈东部特性的乐器、音乐结构和歌词,因此成为一种对西部霸权——以色列的亚实基拿系犹太文化——的文化抵制形式。
雷乐(ra?):北非城市流行音乐,主要来自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商业中心,它成为北非阿拉伯流散地的一种音乐规范(见第三章)。
雷盖乐(reggae):牙买加舞曲,源自当地舞曲风格,如斯卡,通过舞厅调音师在调音台对这些舞曲的调节而形成。这种独特的牙买加声音为加勒比各种流散地音乐提供了样板。
祖克乐(zouk):加勒比法语地区主要的流行舞曲风格。祖克音乐家利用当地录音室和电台混合来自整个加勒比的流行风格,这些风格反过来又随着音乐家传播到法国的流散地社区,混杂了更多的风格后又回到加勒比。
2001年仲夏,亚裔流散地以狂轰滥炸之势上了全世界报纸的头版头条。一方面,在美国中西部,亚裔流散地第一次宣告他们能和其他各族群公平分享文化舞台,这些族群利用世界音乐启动了“节庆化”的进程,那是美国的移民和族裔文化转变为流散地文化的主要症候之一。“第一届年度亚裔美国文化节”插入到芝加哥夏日节庆季里,由亚洲之声电台和几个流散地社群主办,这些社群有几个歌舞团要在7月最后这个周末表演。亚裔美国人的活动安排既有“骑骆驼”和“土著时装秀”,也有孟加拉和巴基斯坦民间舞蹈,还有“菲律宾舞蹈团”和“印度蛇舞”的表演。这个文化节在德文街小区举行,那里历史上是无数流散地的聚集之地:曾是东欧犹太人社区,近些年吸引了韩国、西班牙和中东人在此建立社区,现在多是亚裔。两周后的“旁遮普体育节”的重点节目是“邦戈拉舞健身操”,与之对照,亚裔美国文化节强调的是用音乐和舞蹈表现流散地。这些表演团体因缺乏独特性反而显得很独特。他们的共性在他们表演的根基处,而他们所共有的正是流散地。
英国境内的流散地在2001年夏季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占据了国际新闻的头条。“亚裔”和“青年”历来的紧张关系发展到极点,导致了“动乱之夜”和“骚乱”。给这些名词加引号是为了改善一连串更加令人不安的文化环境,具体点说,这些“亚裔”是英国北部城市的居民,这些城市里他们生活的社区,系由最古老和最广泛的南亚流散地之一所形成。“种族”这个词也不时地加上引号,如是,它也用来象征流散地,或象征相关历史问题——绝非仅限于英国。这类流散地既表现了由失位状态所造成的那种经济上的弱势地位,也表征了种族以及对作为他者的种族的恐惧感。
节日和表演,骚乱和巴尔干边界冲突(如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之间),都足以将种族和流散地搬到2001年夏天的一个共同舞台上。种族和流散地常常相互交错,而且这种交错极度频繁,这主要是因为二者都竞相对空间提出要求,而且二者都关乎失位状态的结果。确实,种族和种族主义主导了三类流散地的历史,即犹太、非洲和南亚三类流散地,正是它们构成了本章的主线。通观全章,我们看到了,流散地日益成为后殖民世界的一种文化和政治状况,它已经成为世界音乐最为全球性的背景之一。我们希望,这些背景继续成为颂扬流散地和世界音乐的沃土。然而,颂扬不会抹去流散地的种族因素,也不会掩饰持续不断出现在流散地的种族主义思想。来自流散地的世界音乐应该,而且确实促使我们面对这些极其重要的问题,并提醒我们,体验世界音乐,对于为流散地的族群展现的那些空间,具有非常严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