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现实主义绘画展现万物终结的标志

时间:2023-11-26 14:49:01

在俄国画家马尔克·夏加尔身上,人们能够看到席里柯的影子,夏加尔的作品同样带有浓厚的神秘孤独感以及只有少数人才能发觉的万物幽魂般的特点。

但是,夏加尔充裕的象征却深刻烙印在东方犹太哈西德主义的真诚之心与对生命的热爱中。他不会主动探寻空虚与先哲之死的问题,他曾经说过:“在道德沦丧的世界里,除了人心、感情、企盼领悟智者的努力外,所有东西都会改变。如今,人们的感触宛如从前。”

超现实主义绘画展现万物终结的标志

英国著名艺术评论家赫伯特·里德爵士在评论夏加尔时说:“夏加尔始终未能从意识领域跨进潜意识领域,只不过是一只脚一直踏在地面上而已。”不过,这也正是人与潜意识间的合理关系的表现,如同里德所讲的那样,重点是“夏加尔依旧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

将夏加尔与席里柯进行对比时,一个重要的问题出现了,这个问题对于解析现代艺术中的象征主义非常重要,那就是在现代艺术家的思想中,意识与潜意识之间怎样实现形态化?对此,从超现实主义运动的角度出发,人们能够找到一种答案。法国诗人安德烈·布勒东是公认的超现实主义先驱,值得一提的是,人们也将席里柯看作超现实主义者。

布勒东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通读过弗洛伊德的著作,但是他却将梦境看得很重要,他说:“梦绝对可以解释生命中的基本问题。因为在超现实中,它与现实之间的对立关系会很快消除。”

布勒东所探寻的是对立物、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统一,可是,他期望获得追求目标时应该遵从的技巧,这让他误入歧途。他开始尝试着使用弗洛伊德自由联想的方式与自动书写手段。自动书写手段就是让词汇从潜意识中涌现,他把那些词语在不受任何意识干扰的前提下一一记录下来,并称自动书写是“凌驾于所有美德与前人经验之上的思想的口述”。然而,在此过程中,意识的重要作用被忽视,而通往潜意识意象之流的大门被打开了。

在我看来,意识拥有潜意识的诸多价值,所以,意识的作用绝不容小觑。在现实中,意识可以为人们确立许多意象的价值,帮助人们认清它们的重要意义。只有在意识与潜意识的相互关系中,潜意识的价值才能被激发出来,甚至发挥出空前效用。

如果潜意识处于运动状态,但人们却对其不管不问,那么人们很快便会因此陷入困境——潜意识的实质将会无限放大,或者呈现出其自身悲观的、灾难性的一面。若是人们带着这样的心理状态观察超现实主义的绘画,比如萨尔瓦多·达利的《燃烧着的长颈鹿》,就会发觉其中的潜意识意象所暗藏的大量幻境与无法抵御的能量。但是,人们也领会到众多类似的超现实主义绘画所展现的万物终结的昏暗与标志。潜意识就像大自然,是最单纯的原始动力,它慷慨地为人类提供能量。不过,若是刻意忽略潜意识,视其意识反应为云烟,那么它便会自毁能量,并陷入无限虚空。

在现代绘画中,意识的作用问题与形成绘画技巧的机缘的运用密切相关。马克斯·恩斯特在《超越绘画》中写道:“一把剪刀与一朵插在花瓶中的花的联想是相似的例证,它变成超现实主义者所看到的某种现象的典型,即两种原本不熟悉的因素共置于二者皆为陌生的维面,是对诗歌潜藏能量的最大触动。”许多人都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正如无法理解布勒东针对同一效果所说的“无法在平静的水面上看到色彩斑斓的彩虹的人是个傻子”。

此刻,我们可以联想到,席里柯所创作的大理石头像与红橡胶手套之间的关系。诚然,很多联想并无实际意义,但多数现代艺术家所倡导的是截然不同的正经的对象。

在法国雕刻家让·阿耳甫的作品中,机缘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将树叶木刻与其他样式的木刻任意摆放在一起,这是他研究的另一种方式。他说:“我所探索的,是停留在外表的更加诡秘、原生态的价值。比如树叶木刻与其他形式的木刻,就是依照机缘规律设想的叶子。在那些作品中,机缘赋予了它们深度,暗指一种鲜为人知但却非常灵动的秩序原理,还有潜匿灵魂现实在万物中的寓意。”

超现实主义者将石头的纹理、云彩的形态以及类似事物作为幻觉绘画的基础,使机缘成为关键点。马克斯·恩斯特曾经针对波提切利的评价写过一篇论文,其中一段写道:“倘若将蘸饱颜料的画笔甩向白色的墙壁,飞溅的颜料将会让人们看见各种事物的样子。”

1925年夏季的一天,恩斯特站在一块涂满大量颜料的地砖上,突然看见许多幻影向他袭来。他在《自然历史》一描述道:“为了给自己的创作提供灵感,我特意制作了大量花砖画,将画纸铺在地面上,用石墨拓印。观察它们时,我惊讶地发现,一种出人意料的鲜明或重叠幻觉迎面扑来,我将其命名为‘摩擦拓片’。”值得关注的是,他在那些“摩擦拓片”的前面或者后面均画上了圆形图案,赋予绘画更加奇特的格调。

对此,心理学家能够清晰地意识到潜意识的驱动力,它与压抑的心灵整体象征所组成的意象自然语言的朦胧机缘相对立,从而达到平衡。

经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马克斯·恩斯特与19世纪的浪漫主义者有某种神秘关系。他们表示,人类无处不看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管是哪处幻象中的“机缘的古怪相交”,我们都能从中发觉大自然的印记。

他们将万物视作同一种大自然图画语言的现象,所以,当马克斯·恩斯特用实验方法创作图画时,他所呈现出来的是带有浓烈浪漫色彩的作品。并且,他始终是正确的。

心理学家会从恩斯特的《自然历史》以及阿耳甫的机缘构成中思考,他们所面临的问题是:不管何时何处,当机缘出现时,它所接纳的人会获得怎样的意义?实际上,机缘所绘制的图画形态各异,或丑,或美;或和谐,或动荡;或内容丰富,或极度贫乏;或精妙绝伦,或粗制滥造……而正是这些要素决定了画的艺术价值。但心理学家却追求得更多一些,他们试图在人类能够理解的范围内,详细解释机缘的潜在本质。

在繁多的现代艺术作品中,人类显著的反思的缺乏以及潜意识对于意识的掌控,为批评家们提供了很多抨击的依据。他们将现代绘画描述成病态的绘画,甚至将此类绘画与精神病患者的画置于同一位置,认为其与精神病的表征有异曲同工之处,是意识与意识的自我人格被潜意识的内容所吞噬。

著名的苏黎世艺术画廊的目录中记录着一位杰出艺术家的名字,他就是德国伟大诗人乔治·特拉克尔。人们评价他是“几乎精神分裂的艺术家”,他的作品里确实存在某种精神分裂症的元素,但他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

所以说,精神分裂症与艺术幻觉并不矛盾。我认为,用莫斯卡灵及类似的致幻剂所做的实验,可以为改变人们对现代绘画的态度做出巨大贡献。此类致幻剂提供了强烈的形成幻觉的能量,与精神分裂极为相似,直到现在,它依然是许多艺术家寻找灵感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