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马曾说:“什么是我首先选取的,什么是其次,什么是最后。”这是一个有关做事步骤的问题,在教育上也同样适用。哪些工作必须一个接一个相继进行才能做好?哪些工作可以同时进行?要做好教育工作,就需要将其涉及到的所有工作、计划以及措施等按照合理的顺序安排好,这样才能做到事半功倍。我们还需要将两个因素作为行动指南,第一个因素是我们同时进行不相互冲突的工作,第二个因素是我们需要以先前做好的工作为铺垫,继承前面的工作成就,做好下一件事情的准备工作。
根据以往的观点,在教育过程中,我们需要同时发展认识与同情,因为两者彼此不同,是相互独立的心理状态。认识与同情之间存在着某种次序和依赖关系,但它们其实并不连贯。经验认识是推想和鉴赏的前提,但认识的不断前进并不会终结推想和鉴赏。推想和鉴赏每时每刻都会跟随着认识,与认识共同发展。从推想方面来看,孩子时期产生的猜想冲动是备受瞩目的;从鉴赏方面来看,在注意和同情的许多活动中,我们经常能看到鉴赏的身影,鉴赏能让孩子区别性地对待事物,促进孩子产生好恶心理,使孩子对事物有一个更加全面的认识。在最简单的情况下,鉴赏是如何迅速发展的呢?鉴赏和思考一样无法通过学习得到,在心灵不受分散和压抑的情况下,我们很乐意看到鉴赏和思考活跃起来。若是教育者希望在孩子心灵中看到某种受到教养的东西,那么教育者自己的心灵中也应该早就拥有这种受教养的东西。教育的不幸在于青年时未点燃的微光又在成年时熄灭,错过了对的时间,人就永远无法再度被点燃。
以上观点同样适用于同情的各个成分。一些孩子的同情心如若经久不衰,则会自动产生一种需要——为了公共的利益而希望建立良好的社会秩序。孩子需要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正如野蛮的民族需要上帝一样,这种力量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干预孩子的愿望。正是因为这种力量,迷信的观念、宗教的观念才会在孩子心中滋生,并对孩子的心灵产生影响。而对于一个过分依赖父母的孩子来说,父母将占据由依赖性而产生的冥冥之力。因此,与最初的社会观念源于家庭一样,最初的宗教教育源于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是这种关系的一般扩展。
因此我们认为,通过教育来培养孩子的兴趣是没有步骤上的差异的,有的只是同时性上的差异。与之相反的是,最初的基本概念是通过相继概念的对照才产生的,应用好对概念的认识才最为关键。
总之,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专心活动与审思活动相继发生,前者在前,后者在后。但我们无法确定它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然而我们必须保持两者的亲密性,因为我们不能以牺牲通过审思获得的人格为代价,不择手段地达到专心的状态。事实证明,长时间专心从事一种活动会使人变得紧张,这与精神健康源于身体健康的原则不符。针对此种情况,我们需要为教育工作制定一个规则,即为了达到更加清楚明确的教育效果,我们要赋予专心活动与审思活动同样的权利,使孩子清楚地把握每一件事物,通过联想将各种事物联系起来,并对联想的先后顺序进行必要的练习。教师可以通过教科书做好准备工作,为找出新观念而将自己的思想分散开来。
通过专心活动,以上述教育方式来掌握每一件事物,然后将每一件事物联合在一起,进行更深入的审思活动,这样,孩子就能在内心中真正把握所有的事物。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件事物都要拥有完整的统一性,因为这是各种事情相互联合的基础和前提。如果需要掌握的各个事物相互排斥,不能实现统一,那就不能对它们做进一步的联合和审思。然而,进一步的审思之上还有更高级的审思活动,我们不可能通过系统中的一部分来找到这种更高级的审思活动。青少年不必徒劳去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常处于专心和分心之间。我们应该学会知足,尽管早期教育无法满足对孩子更高意义系统的教育。教育的目的是使孩子尽量清楚每一件事物,对此我们要加倍努力,竭尽全力让孩子学会将各个事物相互联系起来,与此同时,我们还要引导孩子做进一步的审思。
层层递进是教育环节的基础原则,先学会局部,再学会整体;先学会最小的,再学会最大的。因为局部是构成整体的单位,最小的可以构成最大的。学习最小的构成部分需要分成四个教育过程,即从注意到清楚,从清楚到联合,从联合到次序,从次序到进程,这就相当于四个教育阶段——清楚、联合、次序和进程。起初,最小的构成部分一个接一个迅速地发生,构成一个较大的部分时,它们也会陆续发生,但是速度相对缓慢,因为这其中需要一段时间用于审思。也就是说,审思的程度越高,从局部联合成整体的时间越长。
实际上,我们以前对兴趣概念的分析也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注意、期望、要求和行动。
注意一件事物,就需要将自己对其它事物的注意收回来。注意是一种观念力量,这种观念力量与偏离它的观念相对。这种观念力量的绝对强度越强,其它观念就越容易离开,人对某件事物的注意就越集中。在《直观教育ABC》中,我们已经对“注意有赖于其他观念离开”的容易程度这一观点做了探讨。观念强度大部分依赖于感官印象,只有一小部分依赖于语言描述,另外还有一部分依赖于旧观念与新观念的相互结合。要普遍实现这种结合,一方面需要高度的艺术,另一方面需要周密的思考。这种工作的进行,是为了给未来的教育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注意一件事物,既需要清楚它,又需要留心联合、次序以及按照次序展开的进程。这就如同我们期待着清楚和联合,也期待着系统和方法一样。
我们产生兴趣的对象并不一定具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当期待的东西出现时,它往往会引发新的注意。这与获取知识的过程不谋而合。当我们知识储备中的事物聚集在一起时,我们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感兴趣的事物上,而往往不会注意那些对我们来说毫无期待的事物。期待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也可能在新的知识中得到满足。同情也是一种注意,这种注意比较特殊,它不会因时间而消失,也不会在新知识中得到满足,它拥有一种执着的要求,这种要求会将其引向行动。同情很难受到控制,如果教育者不能让孩子产生对社会的同情,不能为孩子树立努力为人类利益和福祉而努力工作的决心,不能使孩子的宗教要求得到满足的话,这种教育就毫无作用。教育者在培养孩子同情心的同时,也要注重人培养孩子的兴趣。人的年龄段对应着需要实现的同情的不同阶段,孩子阶段适合完成同情的注意,少年阶段适合完成同情的期望,青年阶段适合完成同情的要求,成人阶段适合完成同情的行动。而完成同情的行动只是教育的一个方面,还有其它一些方面需要孩子根据教育要求来实行。如果教育的要求和孩子性格的形成同时发挥作用,我们就可以在未来提出更加有力要求,使他们敢于采取行动完成自己对同情设立的目标。
简而言之,教育一般需要做到:
(1)指明;
(2)联结;
(3)教导;
(4)给予哲学的观点。
关于同情的教育需要注意:
(1)直观的;
(2)连续的;
(3)令人振奋的;
(4)深入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