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认为,情感具有多重性质,并认定它是特定的存在,至此,形式化的思想就被赋予了最高的意义。但我们提出的疑问是:人格的价值和意义只是存在于恒定不变的事物中吗?席勒认为,实现内在观念的统一可以让我们不再处于时间的控制之中,而是在一种接近完美的帮助下,让时间处于我们的体内。
毋庸置疑,内倾思想对这种近乎神明的事物非常渴望,但遗憾的是,这种观念的集合体仅仅是有限的社会的理想。思维只能算是一种能量,当它获得充足的发展并有其自身的方式时,就必然会要求得到一般的权利与义务。因此,人们通过思想和经验只能认识到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靠感情来操作,第三则是要靠感觉。实际上,心理功能的种类非常多,因为从生物学的观点来看,就像眼睛的存在是因为光一样,心理系统只能被认为是一个自适应的系统。
对于整个个体来说,思维只占到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尽管在自身的领域,只有思维才具有有效性,就好像只有眼睛才能感知光波一样。所以,一个将观念看得至高无上,却把感觉看成与人格不相容的人,就等于一个拥有最好的视力却耳聋的人。
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而不再是个体,如果我们能够把自身完全等同于一种思想或功能的话,结果确实会这样,因为尽管我们已经与自身出现了分裂,但我们成了具有普遍作用的存在。去除四分之一的心理状态,其余四分之三的心灵都将面临分裂。这一切既源于自然天性,也源于我们自己的心理。如果这种能量不是在最好的理想中显示自己,而是在偶然发生的劣势功能中显示自己,那么已经分化的类型就会畏缩不前。
失去平衡的能量无论表现在性欲这种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是表现在高度发展的功能上,从本质来说都是一样的,即野蛮化特征。当然,如果一个人还是被现象所困扰,从而忽视如何行动时,那么他就难以观察到这样的问题。
一个人对一种已经分化的功能的认同,说明他正处在集体的环境中,这与远古时期的人的集体观念不同,从我们常常宣称的共同观念来说,这就是集体适应,我们的思想、言论与那些符合所有人期望的事物是相同的。因此,我们的行动就已经代表了我们的心灵选择。其实,任何人都相信,我们能在最大限度上与一种分化的功能达成统一。但我们也不要忘记,社会也会让我们的天性迸发水平较低的层面。
只要我们能够确定这两种本能在存在根源上是必然矛盾的,那么使人的感性本能无条件服从于理性本能就是唯一避免分裂的方法。不过,这很可能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人依然具有单一性,还是处在分裂的状态。在情感十分活跃的前提下,我们不同意维护自己的原则,所以我们可以采用一种更好的方法,即通过促进情感变得迟钝而使性格稳定下来。
与制服狡猾的敌手相比,在没有抵抗能力的敌人面前保持冷静是至关重要的。因此,此过程会最大限度地影响我们的教育,也就是说,教育在最大价值上的运用。它指代的不是培育人的外在或内在方面,而是一种原始的自然本性。
席勒深刻认识到了感觉和情感这两种功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就像我们所观察到的那样,当其中一种功能有绝对优势的作用时,它就可以把主要的功能依次分配给被动的功能,让物质本能高于形式本能,用感官性的能力代替决定性能力。当然,也可以把被动的能力所占据的内容划分给主动的内容,并使形式功能优于物质功能,把决定性的能力当成感受性的能力。
以上的理论将我们先前所说的很多内容都包括了进去,当情感和感觉被赋予积极的思想能量,原本未被分化的情感和感觉就变得至高无上了。个体和被感知的客体同样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关系中。我们称这种问题为“低等级外倾”,也就是说,它使我们脱离了自我的牢笼,与原始的集体性质融合在了一起。这样,它就不再是它自己,而是一种真正纯粹的关系。
对于失去自我这种情况,内倾者会本能地感受到对立,但个体仍然有可能在潜意识中陷入恶性循环,这样的循环必然不能被认定为外倾型的表现。尽管内倾型已经对此产生了误解,但依然表现出一种轻视的态度,事实上,它对待自己的外倾类型一直都是如此。另外,席勒先生用最简单的方法直接描述了内倾中的思维类型,这种类型因为排除了劣势的情感而造成了缺失。
很明显,席勒先生依然是按照纯粹内倾的角度来安排的,外倾者的自我不是存在于思想中,而是存在于自身与客体的联系之中,并通过客体找到真正的心灵自我,而内倾者则是在那个位置迷失了自我。然而,当外倾者在某些方面向内倾者靠拢时,他就造成了集体感念的相同状况,人们称之为感觉和思维。如同内倾者在他的低级外倾失去自我,外倾者也会在低等级中失去自己,因此,外倾者对内倾的态度同样也是讨厌和蔑视的。
席勒先生认为,这两种机制的矛盾就是思维和感觉的对立,或是事物与形式的对立,抑或被动与主动的对立。思维和感觉、形式和事物、主动性和被动性之间的距离非常之大,想让二者达成和谐状态非常困难,它们是永远对立的。但是,这两种本能的存在又是缺一不可的,它们作为力量而永远存在,或者说它们要求得到宣泄。
物质本能和形式本能是最基本的需求,从认知的角度上讲,物质与事物的现实性有关系,而形式本能和事物的必然性有关系。但是,感性本能的能量不是由身体的迟钝造成的,它必须是一种关于自由的行为,并通过道德的观察使感性得到升华,因为感性必须服务于心灵。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判断出心灵也要服从于感性,虽然席勒从来没有直接说过此事,但他确实是有意于此的。形式本能的激发同样是由精神的无能和思考力还有意识力的薄弱造成的,因为这是对人性的一种鄙夷。对于感性来说,它必然会以必胜的力量来维护自己的领域,以此来对精神的行为进行暴力的抵抗。
从这些描述中可以看到,席勒先生意识到感性和精神具有相同的权利,他赋予感觉以重要义务。与此同时,我们从这段话推断出,精神也要对感性做出让步。
如果我们对这样的理论表示认同,那就不可能把情感与感觉的矛盾面看成是必须要清楚的事物。反之,我们可以将其看作能促进生命的东西,并且需要各种强化。这对那种已经分化而且对社会有意义的功能来说,简直就是最严重的问题,因为正是它从根本上导致了劣势功能被人为地压抑。我们可以将它比作一个正常人对于英雄的批判,为此,我们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假如像我们所分析的那样,这种原则一开始就致力于从精神中得到发展,那么,只要它最终被毁灭,劣势功能就能找到一种宣泄口。
不管是否合理,这些功能都可以被承认。为此,内倾思维型的感觉与情感会全部展现出来,就像席勒先生所说的那样,这种对立会导致一种抵制,表现在心理上就是权力核心的解除,即抛弃那已经分化的力量的有效性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