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喜怒哀乐的“诞生地”

时间:2024-06-28 21:53:07

每个人对于不同事物都会表现出期待、好奇、怀疑等种种态度,这些态度也会明确透露出个体的情绪。正如注意会对个体行为产生影响一样,情绪也会影响个体,使得个体的行为发生变化,并且这种变化大于仅由注意所引发的变化。

想要研究情绪的产生以及它所带来的影响,首先要将情绪与感情的概念进行区分,拿厌恶来举例,当它处于持续的潜伏阶段时,我们通常将它称作感情,而当它在某种契机之下忽然爆发并支配自我的行为时,我们就可以将它称作情绪了。相比较而言,由于长期存在于自我内部,所以感情更加稳定,而情绪则具有在某种特定情境下瞬时爆发的可能,存在情境性和暂时性的特点。

窥探喜怒哀乐的“诞生地”

在美国心理学家惠勒和伍德沃思的著作中,存在诸多关于情绪心理学的理论研究和结果。一方面,著作对情绪进行了描述和分类,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较为详尽的分析;另一方面,对情绪在生理学上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也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论述和分析。前者使得简单情绪与复杂情绪、原始情绪与派生情绪这两组概念被区分开来,后者则使得情绪对不同人体功能(如呼吸、心跳、内分泌等)的影响被清楚地展现出来,但是却没有做到在这两种发现之间建立起协调的关系。

长期以来,在情绪这个领域进行的研究都会受到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和丹麦生理学家兰格共同提出的詹姆斯-兰格理论的影响,在我看来尽管该理论有着显而易见的优点,但终究只是19世纪心理学的产物,有些观点相对落后。

举个例子,在反对组织主义这种较为抽象的观点方面,詹姆斯-兰格理论呈现出一种颇为坚定的态度,而这也正是我认为该理论最为成功的地方。组织主义将情绪解释成个体某种特殊的心理元素,或者是这种特殊心理元素的集合体,这是我所不认同的。在詹姆斯-兰格理论中,坚持地将情绪定义为一种涉及并涵盖整个有机体的过程,而不仅仅是作为某种意识的内容而出现。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詹姆斯-兰格理论虽然避免了这一误区,却又走进了将情绪定义为有机体的感性认识的误区。虽然詹姆斯是一位在心理学领域取得高度建树的研究者,但是我对于他的这一观点实在不敢苟同,与之类似的还有解释人类的悲伤情绪的观点,他说“悲伤是有机体意识到了泪腺的活动”,这种似是而非的论点让我感到十分荒谬。

通常情况下,心理学的研究者们会将一种情绪视作一种事物,不过,情绪却无法像事物那样可以被分门别类地进行适当处理。分类的方法也许会为研究者们规划研究某个领域带来一定的帮助,或者为一个已经成形的理论提供系统的概览,但是它却无法提供给研究者相关的知识以使得研究臻于完善。我们无法把情绪从人体中整个剖出来,然后用刀子割成一块一块的——就像切生日蛋糕一样,来深入观察一下它究竟由什么东西组成。麦独孤曾经这样说:“事实上并不存在‘情绪’这种东西。”我非常理解他的意思,并且赞同他的观点。他更倾向于用“情绪”这个词的形容词形式,即“情绪的”,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情绪的”这种说法比起简单的“情绪”这个词而言,增添了一种动力特征,就像“加速的”“浮动的”“递增的”这类形容一样,不仅如此,它还能够给人一种处于过程中的感觉。

既然如此,我们对情绪的研究就要建立在动力理论的基础上。我们知道,心物过程是组织的过程,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对带有动力特性的组织进行研究,来寻求情绪的秘密。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挖掘潜在的动力原理,以及决定某种组织过程的特定条件,同时分析情绪所在的情境,以便找出其中起到实际作用的力量。

要完成这个任务,不妨从区分内隐组织和外显组织开始,这也是我们常用的方法。如果将二者间的区别应用于情绪,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情绪属于组织的外显特征。举例来说,当我们处于兴奋或者高度紧张的状态时,我们的心物场就会呈现出一种张力,在这样的条件下,爆发性行为随时有可能会出现在我们身上;而当我们对目前的处境比较满足、处于一种轻松愉悦的状态时,心物场同样也会呈现出一种较低的张力水平,并且此时的心物场较张力水平较高的时候更为稳定。也就是说,主观上的感觉和客观上的行为是一致的,我们可以将这种理论称为“心物同型论”。依照“心物同型论”,在个体的心物场中张力的产生、消解,以及中间的种种运作过程当中,都有可能产生情绪。

进一步研究表明,当我们感到恐惧的时候,我们并不是简单地感受到恐惧,而是恐惧这种特定的情绪充斥在我们的意识当中,我们的外显行为表明,这种情绪特性对我们的活动产生了影响。由此可见,情绪的外显特征不光能够反映出心物场的张力类型和程度,还能反映出张力的方向。

事实上,麦独孤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并将它设为其情绪理论的基础。在他的著作中有着这样的表述:“情绪具有一种认知功能,它向我们表示的不是事物本身的性质,而是我们对该事物作出的反应的性质。”还有“当我们感到恐惧的时候,我们同时也能感受到一种促使我们逃离的冲动;当我们感到愤怒的时候,我们也会感受到一种促使我们发动攻击的冲动;当我们感到好奇的时候,我们也会有一种靠近那个令我们好奇的物体、并且对它进行观察的冲动。”尽管他所使用的言语与我们现在所说的术语有所不同,但是他所坚信的理论与我们坚持的观点具有一致性。

遗憾的是麦独孤理论的后续研究陷入了放弃使用动力学对情绪进行解释的误区,转而走向了本能论。我希望能用动力学来解释那些在特定时刻发生作用的力量,而非简单地将它们归为本能。在我看来,并不是任何一种活动都存在与其本能相对应的情绪。我们知道,整个场都被力所充满,这些力要么使得场保持平衡,要么促使其产生变化和活动,力与力之间的相互作用最终作用于自我。这些自我内部的力量正是产生情绪行为的动力,自我-物体之间的动力则是产生情绪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