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男女青年在这时期里的需要,尚有大于一两次演讲所能供给者。凡属做父母的或居师长的地位的人,在这时候应该替一个青年和相熟可靠的医师安排一次约会,让他或她在没有第三者干涉和过问之下,有机会在性卫生方面作一度友谊的推诚相与的长谈。这种约会至少应该有一两次。所约的医师自以普通全家所最信托的——即西方所称的家族医师为最相宜,因为唯有他才充分了解这家人家的历史和青年本人的性格。 对于青年女子,若能得一女医师做长谈的人自然更好。性原是一个神妙的事物,也应该是神妙的;对于一个很天真的青年,也是自然而然的神妙的;唯其神妙,所以严格讲来,实在是不宜于做演讲的题目的,演讲所能传达的,最多不过是一些抽象的与专门的一点知识罢了。但在私人的谈话里却不然。在这种谈话的机会里,专家和未经世变的青年拼在一起,便有许多在大众面前不必说而又必须说的东西,可以尽量地说出来;同时,青年人因为怕羞和谨慎自守的心理,就是在父母面前也不大敢吐露的问题,到此也可以很自然地、也很自由地向专家提出讨教。大多数的青年有他们特殊的要问明白的事实、特殊的要解答的困难;往往辗转寻思、一无办法的难题,专家可以片言而决。但若得不到这种机会,或没有能力和自信力去创造这种机会,这种知识的缺乏和难以解决的问题往往会拖长到壮年期以内,那就很不幸了。
同时我们要认识清楚这一类的私人谈话应该完全是医学的、卫生的与心理的,而并不是道德的;是朋友对朋友的质疑问难,而不是道学先生对学生的谆谆告诫。要不然,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青年人对于通常的一些道德的戒条,大都抱一种反抗的态度,并且疑心它们实在是空无一物的;这种态度也未尝没有相当的理由。所以我们始终应该拿启迪与发蒙当做目的。知识这样东西是绝不会不道德或违反道德的;把知识和道德文章像《金刚经》一般的混在一起,事实上也毫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