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学校以内,至少植物的生理学是可以全盘教授的。反对教动物生理的气氛虽浓厚,却并不影响到植物生理的课程。所以我们以为在春机发动期以前的青年,应该在这方面取得一些知识。这至少有两层理由。第一,植物对于性现象的初步,表现得最赤裸、也最扼要;对于性的性质、由来和意义,表现得也最清楚,一点也不含糊。第二,教员讲解的时候,不管学生是男是女,是多大年岁,尽可以坦白地说去,不受什么抑制,因为在今日之下,大家对于植物的性现象,至少已经能不以为忤。同时做教员的还有一点便宜,就是他对于植物性作用的美丽与富有诗意可以尽量地指点出来。动物的性作用又何尝不是同样的美,只可惜我们平日粗劣的习惯、陈腐的教育、伪善的联想作用早把我们的心地给弄糟了,教的人既不易开口,受教的人也不容易入耳。从植物的性现象到低等动物的性现象,相差不过一间,过渡是不难的,教员可以斟酌办理。
距今一百五十年前,便有一位教育界先辈查尔兹曼(Salzmann)主张实施儿童性教育的时候,应先授植物学,继以动物学。以植物学为初步的方法,到现在已经很普遍地有人提倡,例如马罗(Marro) ,又如胡德墨诺(J.Hudrey-Menos)。 桑墨(Rudolf Sommer)在一篇论文里 也主张从简单的自然历史知识入手;他说:“性教育的初步的机会真是不一而足,讲神仙故事的时候,乡间散步的时候,一个水果、一个鸡蛋、农夫的下种、鸟儿的筑巢——哪一个不是大好的机会?”李德尔顿也主张同一的方法,并且特别申说母子间彼此信任的必要;他说:“关于动物界的性现象,如需参考到,应以儿童一般的知识程度为限,不宜急进,目的在使儿童对于此种知识,认为是一般知识的一部分,而并不是分立的或隔离的;但无论如何,最关紧要的一点是随时应注意到儿童对于母亲的情感和那种因母子关系而产生的一种天然的敬意。”他同时又说,即使这样困难,父和子的关系也应该和儿女们一视同仁地讲解明白。 基士(Keyes)也主张从植物的性事实入手,其次为昆虫及其他下等动物,由此递进,以至于人类;这样循序渐进地做去,便可以免除那种不健全的神秘的意味。 瑞丘蒙夫人(原名见前)以为儿童应该有机会到乡间村庄上去居住一时,因为在那里不但对于自然界的一般的事实可以认识,对于普通不容易用言语来讲解的动物的性事实,也可以直接观察得到。 卡瑞因夫人(Karina Karin)有一次把她和她九岁的儿子几次谈话的一部分的结果记下来,也说他的儿子最初发问的时候,她也用植物做教材,后来用鱼用鸟,最后才讲到人类怀胎的事实,把一本产科必备的书所载胎孕的图画给他看。 德国拒梅毒大会有一次开特别会,以性教育为总目,许多演讲员也再三主张此种教育应从植物的现象入手。
自然历史的过程,从植物到低等动物,再从低等动物引到人类的解剖与生理,是很单纯也很自然的。在春机发动期以前教授这一类的事实,大约不会十分详细。但无论详略,性是每一种课目中必然有的一部分,所以无论所授为男童或女童,都不应该故意把它剔出不教。以前有许多完全不讲生殖系统的生理教科书应该早就束之高阁,不再采用。睾丸的性质和分泌、卵巢和月经的功能、代谢作用与泌尿作用的意义等,无论男女儿童,不等春机发动来到,都应该明白一个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