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历史上“铁面人”的传说已流传数百年,而我们大多是通过大仲马《三个火枪手》的小说知道这一故事的。该书描述,在路易十四时代,巴士底狱关押着一位神秘的犯人。他高大挺拔,举止优雅,带着铁面罩,被关在干净的牢房里;犯人的食物很精致,狱卒对他颇客气,但有一条戒律,不能摘下面罩,否则杀无赦。在大仲马笔下,铁面人是路易十四的孪兄菲力普,假冒路易十四坐上王位,反被路易十四关入巴士底狱,并且被责令永远不准露出真面容。小说毕竟是小说,这段故事显然是虚构的,路易十四向来把王权看得极重,如他真的有一个试图篡位的孪生兄弟,绝不会如此宽容。
那么,戴面罩的囚犯究竟是谁呢?
有人说铁面人是英国国王查理一世。19世纪末,安娜·维格曼在一部著作中将此囚犯大胆假设为查理一世,他来到法国,成为路易十四的阶下囚。此说疑点是,戴面罩的犯人是1703年死去的,如果是查理的话,其时已有103岁了,他能这样长寿吗?而且,路易十四为什么要关押他呢?
有人认为铁面人是法官兼警察头子拉雷尼。1934年,维乐那多在《王后的医生》一断定犯人是拉雷尼。说:路易十三死后,宫廷医生科齐涅解剖其尸体,发现死者并不是路易十三,科齐涅将这一秘密告诉了拉雷尼,宫廷为了防止这一丑闻传开,将拉雷尼投入狱中终身囚禁。此说令人难以置信。据查,科齐涅任御医时路易十三已死去一年了,不可能去解剖他的尸体;而且,拉雷尼是于1680年在其故乡善终的。
出于对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父子关系的怀疑,有人作出了另一种猜测:戴面罩的人正是路易十四的生父。路易十三和王后安娜婚后不和,长期分居,后经担任首相的红衣大主教黎塞留从中调解,重归于好,但此时安娜在与一贵族情人的交往中已身怀六甲,不久即生下了路易十四,为了掩住马脚,安娜的情人、路易十四的生父只得流落他乡;路易十四亲政后,其生父偷偷返回向儿子乞求赏赐,路易十四既怕丑闻暴露又不忍心加害于生父,于是就有了一个戴面罩的终身囚徒。这一说法明显是臆造,据监狱的犯人登记簿记载,戴面罩的人死于1703年,时年45岁,而这一年路易十四已65岁了。
看来,这个铁面人确实是个神秘人物,世人已难解其真实面目。这个故事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了法国专制统治的黑暗。路易十四时期,法国的专制王权达到鼎盛,当时盛行“密封信令”制度——警察部门如持有盖上国王印章的空白逮捕令,对任何人都可不问青红皂白而拘捕、不加审讯而关押。这令上层社会人人自危。据说,当年有的人在巴士底狱中被关押了十余年,却无人知道他犯了什么罪,甚至监狱官对此也蒙在鼓里。铁面人的故事可算是这段历史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