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如果每个人都有且仅有一个知心伴侣,但这个人是随机匹配的,会发生什么?
——本杰明·斯塔菲尼
A.噢,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噩梦啊!
首先,随机匹配一个知心爱人,这个想法本身就是有许多问题的,正如蒂姆·明钦在他的《如果没有你》中唱的那样:
你的爱是百万里挑一; 花多少钱也买不来; 但剩下的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里; 统计上讲,总有一些差不多一样好。
但如果我们真的只有唯一一个完美的知心伴侣,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行会怎么样呢?我们会找到彼此吗?
假设你的知心伴侣在你一出生时就已经确定了,你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正如浪漫桥段中常见的那样,当你们四目相视的时候,就会认出彼此。
但问题马上就出现了。首先,你的那位知心伴侣还活着吗?从古至今总计约有1000亿人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但现在总人口只有70多亿人(也就是说人类的死亡率有93%)。如果我们的那位伴侣真的是随机匹配的,那么有90%以上的几率他们已经去世很久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不过等等,事情其实会更糟。既然我们的伴侣可以是已经逝去的人,那么也有可能是将来还没出生的人。毕竟你的伴侣的伴侣就是生活在未来嘛。
所以我们需要假设你的知心伴侣和你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此外为了避免事情变得奇怪,还需假设他/她的年龄和你只相差几岁。(这个要求要比标准年纪差诡异指数更严格一些,但如果一个30岁的人和一个40岁的人可以成为知心伴侣,要是他们早15年遇到彼此就会违背诡异指数准则了。)有了年龄相近的限制,那么可选的伴侣池就只剩不到5亿人了。
那么性别和性取向的问题呢?还有文化和语言的不同呢?我们可以用人口统计数据进一步缩小选择范围,但这就违背了最初随机选择的要求了。在我们假设的情况中,在你遇上你的知心伴侣之前对他/她是一无所知。每个人有且仅有一个性取向,那就是他/她的另一半。
这种情况下遇上知心伴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每天与我们有眼神交流的陌生人可能一个都没有(比如那些死宅或者住在小镇上的人),也有可能有数千人(比如站在美国时代广场上的警察叔叔)。我们不妨假设你平均每天都会去看几十个以前从未看到过的陌生人(对于我这种内向的人来说,这个数字已经是高估了),如果其中有10%的人和你年龄相近,那么一生中你会看到约5万个潜在的伴侣。而之前我们已经估算过所有可能的伴侣人数约为5亿人,因而你找到真爱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
由于这么一来,孤独一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整个社会可能会重新进行组织,尽可能增加眼神交流的机会。比如我们可以建造两个巨大的相向运动的传送带,上面各站一排人……
……不过如果通过网络摄像头看到彼此也算眼神交流的话,我们可以使用改良版的聊天轮盘。
如果每个人每周7天,每天花8个小时在这个系统上,并且每次只需几秒钟就能判定看到的人是不是知心伴侣,那么理论上来讲,这套系统能在几十年内帮助所有人找到知心伴侣。(我测试了一些简单的情形,用来估计人们匹配到知心伴侣的速率。如果你想自己去计算某些特殊情况下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先去看看错排问题。)
在现实情况下,许多人都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寻找伴侣,更少有人会花20年去干这事,所以大概只有富家子弟才玩得起这种知心伴侣轮盘吧。不幸的是,对于那最富有的1%的富人来说,他们的伴侣极有可能是在剩下的99%的人群之中。所以只有最富有的1%的富人会使用这项服务,而这1%的富人之中又只有1%找到了真爱,这样算来找到知心伴侣的几率还是只有万分之一。
至于这1%中剩下的那99%的人,则会有动力出资让更多的人用上这套系统。他们可能会资助一些慈善项目,项目类型介于“一娃一本”(One Laptop Per Child)和OKCupid(美国交友网站)之间。像超市收银员、时代广场上的警察叔叔这样的职业可能会成为香饽饽,因为他们每天都会和大量人眼神接触。人们会蜂拥到城市和公共场所去寻找爱情——不过他们现在不也是这么做的嘛。
但即使有一群人在知心伴侣轮盘上花费大把光阴,另一群人去干那些每天能与大量陌生人有眼神接触的工作,剩下的人则听天由命,我们之中仍然只会有很少一部分人能找到真爱,剩下的人就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咯。
在如此之大的压力下,有些人可能会弄虚作假。他们想摆脱单身一族,因而他们可能会随手找一个单身的人假装是一见钟情。他们会结婚,把他们之间的不和隐藏起来,还要努力在朋友和家人面前装出笑脸。
一个充满随机知心伴侣的世界实在孤独得吓人,让我们祈祷这不是我们的现实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