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德比亚塞(Luca de Biase):意大利Ahref基金会(Foundation Ahref)董事,社区学院Digital Accademia科技总监,意大利优尔姆大学新媒体与新闻学系客座讲师。
感谢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莉诺·奥斯特罗姆(Elinor Ostrom)的文章,“公地悲剧”的时代就要结束了,但是为这个时代举行的葬礼还没有开始。加勒特·哈丁(Garrett Hardin)在1968年那篇著名文章中就提出的理论(现已被否定),仍在发挥着一些影响。当下的燃眉之急是,与我们生存相关的主要问题都和公共资源密切相关:气候变化、互联网所带来的隐私与自由之间的冲突、自然科学领域的发现是个人所得还是公有财产。
公共资源当然有可能被过度开发。但是哈丁的理论用了“悲剧”这样的字眼,他暗示了“共有财产必将消耗殆尽”这种类似于宿命论的东西。在他看来,拥有选择自由和理性的个人聚集起来,必将过度开发公共资源,因为自由且理智的人总是要大众替他们的行为买单,从而最大化自己的财产。奥斯特罗姆认为,悲剧不是公共资源的唯一命运。她发现,在全世界,有很多集团以可持续的方式经营公共资源,在不以消灭它们为前提的情况下,最大化地开发利用。
奥斯特罗姆以事实为根据分析公共资源的做法,有很好的理论支撑。如果法律透明、集体运营、民主决策、有效解决冲突、不同层级的政府和谐相处,那么就构成了公共资源可持续的前提。这些前提普遍存在,因此悲剧不一定会上演。共产资源应该是可持续的,这是文化对公共资源的理解。
哈丁的观点是在冷战时期发展起来的,意识形态上持二元论的人会倾向于认同这种观点。然而,奥斯特罗姆在她的诺贝尔奖获奖演讲中强调,公共资源不适合这种在市场和政府的二元世界中进行分析的方法。私人财产和放宽监管与国有资源和控制监管,被看成是两种极端的行为模式,公共资源的失控被认为是有历史原因的。
但是,互联网已经成了历史上最大的公共知识库。它是否是一个失控的体系,这很难判定。在过去的20年中,互联网上的公共资源已经改变了世界。当然互联网也可以被大公司或国家的安全服务局所开发,但它不会感染上悲剧的命运。为了挽救它,我们可以从理解和维护互联网秩序开始,比如维持网络中立性、多重监管、透明执法。维基百科证明,这是可行的。
悲剧不存在,但是冲突不可免。奥斯特罗姆复杂经济体系的多中心管理可以帮我们更好地理解这种理论。封闭的观点认为,只有国家管理和市场自由之间存在矛盾,然而当考虑到气候变化或者其他环境问题时,若固执地坚持这种观点,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灾难。关于环境问题,用共有财产的观点去解决它,比其他方法都更有活力。这并不能保证得出一个解决方案,不过,它是一个很好的出发点。公众悲剧理论现在成了一个“喜剧”。但是如果我们置之不理,继续过潇洒自在的生活,它可能会是一个悲伤的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