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 Ridley--马特·里德利:著名科普作家,牛津大学动物学博士,国际生命研究中心创始主席。:著有《理性乐观派》。
英国人口学家和经济学家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T.Robert Malthus)认为,人口的增长速度总是会超过食物的增长速度,除非受到饥荒、疾病和战争的影响。所以他警告人们,如果不实施晚婚晚育的话,那就有必要“发生一场瘟疫”,“尤其要鼓励大家住在沼泽地和不卫生的环境中”。竟然有许多人都十分赞成这个糟糕的想法——你必须狠下心来,为防止人口增长过快进而导致食物供不应求做出贡献。这一观点直接影响了一些地区的无情政策,比如在曾经的殖民地爱尔兰、英属印度、德意志帝国、优生优育的加利福尼亚州、纳粹统治下的欧洲和林登·约翰逊(Lyndon Johnson)总统帮助下的印度。如今,马尔萨斯厌世情绪依旧活跃,并在科学领域十分常见。
然而马尔萨斯的追随者犯了大错,不仅因为世界比他们想象得更美好,让孩子们活着能比让他们死去更有效地降低出生率,以及科技伸出了援助之手,还因为这些追随者一直在重复犯错,即认为资源是会消耗完的、有限的东西。他们认为,人口增长就意味着会用完固定数量的土地、金属、水资源、氮、磷和石油等,他们把小牛的出生当成好事,因为资源增加了,而婴儿的出生却只会消耗更多食物。
马尔萨斯论者完全曲解了资源的本质,其实,正是人类的聪明才智产生了资源。因此,核能的出现使铀氧化物成了资源,横向水力压裂法的诞生也使页岩油成为资源,电弧炉简化了钢铁的循坏利用,哈伯合成氨法产生后,空气中的氮才显现出价值。土地的产量因肥料而发生了改变,现在全球使用的土地比50年前少了65%,但产量却不变。总之,婴儿和人类的大脑、嘴巴一样,都是资源。
少数几个经济学家,比如朱利安·西蒙(Julian Simon)和比约恩·隆伯格(Bjorn Lomborg)试图向马尔萨斯论者解释,经济的增长不是由于资源的累计使用,而多少是因为生产力的提高,但他们却被称为蠢材或不招人喜欢。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因为人口和发展并行,达到了马尔萨斯论者认为无法实现的水平。1972年,英国出版了一本叫《生存的蓝图》(A Blueprint for Survival)的书,其中有众多科学明星这样说道:“农业产量的增加足够满足预期的粮食需求,这一假设是不切实际的。”1974年,环境分析家莱斯特·布朗(Lester Brown)也表示:“农民已经无法跟上不断增加的需求,所以粮食将会长期匮乏,价格持续上升。饥荒必然会发生。”(事实上,从那以后,世界粮食产量翻倍,饥荒已成为过去式,除非独裁者人为制造饥荒。)
到21世纪末,世界人口几乎会停止增长。土地面积已经接近最大值,或已经达到最大值,这就意味着我们正在用较少的土地生产较多的粮食,因此,将来我们所需要的土地只会更少。实际上,由核电站驱动的电动汽车是取之不尽的资源。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变化的动态自反空间。以“数学界牧师”马尔萨斯之名犯下的静态、肤浅和厌世的错误,是时候被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