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wart Brand--斯图尔特·布兰德:《全球概览》创始人,TheWELL虚拟社区与恒今基金会的联合创始人,著有《地球的法则:21世纪地球宣言》(WholeEarthDiscipline:AnEcopragmatistManifesto)。
时任总统艾森豪威尔科学顾问的乔治·基斯佳科夫斯基(George Kistiakowsky)在其1976年出版的《白宫中的科学家》(A Scientist at the White House)一,讲述了他在1960年日记中的内容被联邦辐射委员会批评的事情:
那是一份颇为可怕的文件。他们用140页的篇幅陈述了以下简单的事实:因为对低强度辐射的危险一无所知,我们最好认为全体居民接受人工辐射的平均剂量应当不超过其从自然中接受的辐射量;并且,其中的个体受到的辐射量应当不超过该剂量的3倍,当然这个剂量是完全主观的。
作为一位核专家和曼哈顿计划的参与者,基斯佳科夫斯基还在提到:“我仍认为,对制定现在的辐射指导方针来说,剂量和效果之间的线性关系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这些指导方针其实没有任何理论基础。”
对辐射效果的研究已经有63年了,而基斯佳科夫斯基的批评观点现在仍然成立。线性无阈(简称LNT)辐射剂量假设,荒诞地影响了每一条规定以及公众对核力量恐惧的理论,但其实这毫无理论依据。
这样一来,下面这些事情都很成问题:在没有意义的核电站和核废料存放安全标准上花费的数千亿美元,旨在减少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下一代核电站计划支出,以及在诸如福岛和切尔诺贝利事件(并没有因切尔诺贝利事件导致的先天缺陷案例,然而恐惧导致了苏联和欧洲的100 000例流产)这样罕有的核泄漏出现时极其有害的公众恐慌。关于福岛事件,人们记得的是核能反对者预测将有成百上千人因辐射死亡或患病。但实际上,没有人死亡,没有人患病,也没有人预计将因此死亡或患病。
LNT假设的“线性”部分是属实的,并且有完备的文字记录可查。基于长期针对核工业工人和日本原子弹爆炸幸存者的研究,如果辐射量每年在100毫西弗以上,最终的癌症发病率会随着辐射量增加而增加。其效果是呈线性的。然而,如果每年的辐射量在100毫西弗以下,并不会检测出癌症发病率增加。或许是因为的确不存在,或许是因为剂量太小,导致在流行病学干扰下信号丢失。
我们终有一死。近半数会死于癌症(女性38%,男性45%)。如果线性无阈理论的“无阈”部分受到重视,受辐射人群中癌症风险即使提高了0.5%,也是无法被检测到的。LNT假设基于无法证明的假设,即虽然风险增幅太微小而无法被检测,但是癌症死亡案例确实存在,因此“没有什么水平的辐射是安全的”,每增加一毫西弗的剂量都是对公众健康的危害。
一些反驳LNT假设的证据来自对背景辐射的研究。在美国,人们平均每年受到6.2毫西弗的辐射,但因地区不同而有所变化。新英格兰的背景辐射比较低,科罗拉多就高很多,然而新英格兰的癌症发病率却比科罗拉多高很多——相反的效果。世界上有些地区,比如拉姆萨、伊朗,其背景辐射要比一般地方高出10倍,但是并没有在该地区发现更高的癌症发病率。这些结果表明,确实存在一个阈值,低于该阈值的辐射是无害的。
此外,近期有细胞水平的研究发现了一些针对显著辐射水平的受损DNA修复机制和受损细胞的排出机制。这并不令人吃惊,因为生命的进化就是在高辐射和其他危害DNA的因素中进行的。在酵母菌体内存在了8亿年的DNA修复机制,现在仍然存在于人体内。
低剂量辐射对人体的实际威胁很低,所以LNT假设既不能被证实也不能被证伪。然而,该理论却继续影响甚至误导着有关辐射的政策,导致这些政策太过保守,甚至到了可笑的地步,也导致了成本昂贵。一旦LNT假设被明确废弃,我们就可以制定反映了可识别和可测量医学效果的政策,而主要对重要程度极高的全系统利害考量做出回应。
有关核能,最关键的决定因素在于城市繁荣和气候变化,而不在于每毫西弗辐射造成多少例假想的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