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施密特(Gavin Schmidt):气象学家,美国航空航天局戈达德空间研究所主任。
更确切地说,我指的是这样一种观点:对于复杂问题,总能找到简单的答案。宇宙是复杂的。不管你对什么感兴趣,一个细胞的功能、亚马孙河流域的生态系统、地球的气候还是太阳能发电机,几乎所有的系统及其影响都是复杂的、多方面的。对我们来说,提出简单的问题是很自然的,我们很多最伟大的见解都来自对这些简单问题的深入剖析。然而,我们已经得到的答案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在现实世界中,永远不会只需回答一个“42”就算解决了。
然而总体来说,我们总是在不断地表现出好像有一个简单答案的样子。我们不断地看到,有一种方法可以快刀斩乱麻,有一条数据可以告诉我们“真相”,或者有一个最终实验将证明某个假设。但大多数科学家认为,这些都是徒劳无功、自欺欺人。科学并不是直通终极真理的笔直大道,而是一条不断逼近事实真相的探索的蜿蜒曲径。
但是,科学家与公众对话时,大量的话语时间都花在澄清事物的好与坏、正与反、黑与白上去了。他们不仅仅忽视了黑白之间灰色的光影;他们还错过了整条绚丽多姿的彩色谱带。就这样,由于追求复杂问题的简单答案,那些真正高质量、饶有趣味的问题就被抢了风头。
当我们制作新闻稿或是推销科普书籍时,科学家有时也会搞混界限,事实上也很难有人能免俗。但是我们应该更加警惕。这个世界是复杂的,我们应该拥抱复杂性。对简单问题,我们要的不是简单的回复,而是坚定的答案,只要还有希望做到这一点,我们就会不断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