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允许机器思考,那么我们就得把自己看成会思考的机器吗

时间:2024-11-30 15:59:08

朱丽亚·克拉克(Julia Clarke):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古脊椎动物学副教授

如果允许机器思考,那么我们就得把自己看成会思考的机器吗

作为人类独特智能的产物,我们使用语言的方式是灵活、丰富且具有创造性的。但是人类的思考与机器的思考是不同的,而且两者之间的差异非常重要。

我们可能会认为,机器的“思考”与人类的思考只是有模型-现象层面的关联,这是对复杂过程的一种简化描述,但这可能是恰当有用的描述。这样的词语,还有机器自身,可以被看作对于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的速记法。将机器描绘为“思考”是一个简单的启发性记法;机器设计可能是明确的仿生设计。因为,我们通常会选择生物学术语来谈论我们创造的对象。我们预见机器会进化,它们的思考能力越来越接近人类的思考能力,而且可能会以某种和平的方式(也可能是可怕的方式)超越我们。但我们应当记住,机器的“进化”不是一个生物学过程,而是一个由人类造物者驱动的过程,只有自然行为和生物界的人类行为的结果才能说是自然的或生物的。

这种对自然的定义会引出几个核心问题。

首先,生物进化过程不是一个由造物主驱动的过程。生物结构不可能由创造者的灵魂或是由好奇心驱使的头脑来构想和驱动。研究人类进化过程的生物学家、哲学家、社会学家等已经不止一次地指出,有特殊意图的或是神话意义上的进化教育是有害的。机器会进化出更为强大的认知能力的言论表明了一种长期存在的对进化过程的误解。

其次,将机器的“思考”视作是自然的,其结果是认为,所有人类引起的对地球系统的改变,无论是被忽略的,还是战争造成的,都是类似自然化的。

当然,我们用类比的方法进行交流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比如,说“大脑是一种机器”或者是“思维机器”,但是,这其实表明了我们是如何理解周围环境的。我们知道,人类独有的认知能力是在近600万年的时间里从其他现存的物种里分离变异过程的结果。实际上,抽象思维的历史通常被估计为仅有5万年,乐观估计的话,也许已经有了20万年的历史了——站在地球历史的角度看,这已经是非常晚的事了。但是,这仍使我们将机器思考和人类思考对应了起来。

科技创新和生物创新的过程存在着根本的不同,在这些过程中的交互因子(interactors)也同样有着基本的差异。在科技创新领域,有一些产品或功能——如“会思考”,这些都是我们希望实现和推动发展的。人类认知能力的进化过程完全不同于机器的进化过程,与人类的进化更加类似的是拉马克的长颈鹿:它们能在有生之年获得新的功能性特征。生物进化的创新过程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即兴创作。在种群中只有基因的和特征的变异,而环境和机遇影响着种群中这些特征的存在时间。

所以,在思考“思维机器”时我们到底失去了什么?我认为,当我们通过类比将机器思考与人类思考联系在一起时,我们忽视了一些关键的信息:发生在种群中的生物进化是非目标导向的,而且这也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过程。地球和生命的进化史才是现代人类拥有认知能力的根本原因。不仅这一过程是独特的,而且过程的结果也是独特的。就拿语言的使用来说:机器能简单地使用术语吗?

如果允许机器“思考”,那么我们就得把自己看成“会思考的机器”吗?我们的认知能力会在我们与技术的相互作用中受到影响吗?我想,重要的是,我们要意识到人口数量的巨大和人类的多样性存在。计算机的使用并没有让我们将更多的产物传给下一代,还有大部分的人没有机会接触到高科技。人类的进化过程是缓慢的,而且易受环境和集体对纯净水、营养食物和健康医疗的获取能力的影响。如果我们对人性的讨论能像我们召唤“思考”时那样的包罗万象,那么我们的世界就可能会变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