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诺顿(John Naughton):英国剑桥大学沃尔森学院副主席;英国开放大学公众科学理解专业名誉教授;著有《从古腾堡到扎克伯格》(From Gutenberg to Zuckerberg)
如何看待会思考的机器?这取决于机器思考了什么以及它们思考得如何。几十年来,我是发明家道格·恩格尔巴特(Doug Engelbart)的追随者,他相信计算机是增强人类智慧的机器。如果你喜欢的话,计算机就是你思维的帮手。他一生致力于追寻这一梦想,但却没有成功,因为科技总是太粗糙、太愚蠢、太僵化。
如今,尽管有摩尔定律和它持续的效应,科技的发展却仍然如此。不过它正在慢慢变好。例如搜索引擎,有时候会成为一些人可利用的记忆工具。但它们仍然很愚蠢。所以我无法等到那一刻,我对着计算机说:“嘿,你认为哲学家罗伯特·诺齐克(Robert Nozick)对于国家发展的观点确实是在网络效应下的极端体现吗?”而它给予我相当于大学毕业生平均水平的回答。
呜呼!那一刻仍然很遥远。现在,当我说“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哲学家、人类学家)的时候,我的听写软件却执意地认定为“种香蕉”(Banana till)(二者发音类似,不易区分)。但至少,当我要看天气预报时,智能手机上的个人助手App知道我想了解的是英国的剑桥市,而不是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里奇。
但当我渴望的是一个能够充当个人助手,使我的工作更高效的机器时,智能机器着实一无是处。这意味着机器能够独立思考。那么,我如何知道科技水平何时可以发展到如此程度?这很容易,那就是:当我的人工智能个人助手能够找到貌似合理的借口,让我逃避掉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时。
我应该被思维机器的前景所困扰吗?或许会吧。当然,尼克·波斯特洛姆认为我应该如此。他认为,我们专注于让计算机展现出人类水平的智能,是误入了歧途。我们把机器能够通过图灵测试认定为道格·恩格尔巴特所追求的终极目标。但波斯特洛姆认为图灵测试只是道路上的一个点,前方的道路可能更加令人担忧。他说:“火车可能并不在人类城市停靠甚至减速,它更可能从旁边疾驰而过。”他说得对,我应该小心自己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