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恩里克斯(Juan Enriquez):优越风险管理(Excel Venture Management)公司董事;著有《新财富宣言》(As the Future Catches You)
在医学实验殿堂中,很少有实验能与人类头部移植相提并论。动物实验已经尝试了两种方法来实现移植:一是用一个头替换另一个;二是在动物身上移植第二个头。到目前为止,实验并不很成功。但是,我们在血管手术方面做得越来越好——导管疏通、缝合、移植主血管和小血管;在肌肉重建和受损脊椎重建方面也有类似的进步;甚至在老鼠和灵长类动物断裂脊髓的修复方面也有了进展。
大脑的部分移植或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同于某些干细胞治疗,由于脑质量的一致性以及上万亿个神经元联结,导致大脑部分移植是一项高度复杂的工作。但随着某些极端的手术变得越来越寻常,如断指再植、断肢再植,甚至全脸移植,我们是否能够或者是否应该进行头部移植的问题逐渐凸显出来。
头部的部分再植已经实现了。2002年,一名酒后驾车的司机重创了亚利桑那州的少年马科斯·帕拉(Marcos Parra),撞击导致帕拉的头部几乎完全分离,仅剩下脊髓和一些血管连接着头部。幸运的是,凤凰城巴罗神经科学研究所(BNI)的外科医生柯蒂斯·迪克曼(Curtis Dickman)已经对这类紧急情况做好了准备。他用螺丝钉将脊椎再植到颅骨底部,利用部分髋骨将颈部和头部重新连接起来。6个月后,帕拉已经可以打篮球了。
成功移植动物全脑可能已经不再遥远。如果全脑移植成功,而且动物可以恢复意识,那么我们就可以回答最基本的问题了。例如,捐赠者的记忆和意识也能够移植吗?在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出现时,尽管心脏仅仅是一块肌肉而已,但是大量类似的问题还是常常被人们问及,例如患者的感觉、植入心脏的情况以及捐献者的爱等。移植大脑又会如何?如果移植了新脑的老鼠认识捐献老鼠先前走过的迷宫,或保持了捐献老鼠对于特定食物、气味或刺激的条件反射,我们可以认为移植记忆和意识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移植了新脑的老鼠没有体现出捐献老鼠的知识和情感,我们认为大脑可能也只是一块电化学肌肉而已。
知识和情感能否从一个身体被移植到另一个身体上?若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仍需在探索之路上走很长的路。我们可以将部分大脑上传并存储到另一个身体上,甚至是一个芯片或一台机器上吗?如果可以实现,那么通向大规模人工智能的道路将容易很多。既然我们了解数据是可转移、可叠加、可处理的,那我们仅仅需要复制、合并、增加现有的数据。剩下的问题是,生物和机器之间最有效的连接方法是什么?
如果事实证明,所有数据在大脑移植后都消失了,那么知识对于生物个体就是独有的,即意识、知识、智能就是先天的、个人的。那么,仅仅将大脑与机器连接起来,很可能并不会导致实用的智能出现。
如果大脑数据不可转移或复制,那么发展人工智能就需要建立一个平行的机器思维体系,这种体系明显区别于动物和人类的智能。从零开始建立意识意味着选择了一条与人类智能进化过程不同的新的进化道路。这个新系统无疑将在不同的规则和约束之下运行。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它可能会在某些任务上做得更好,但它无法模仿人类智能的某些形式。在这种进化系统中出现的人工智能,会在一个平行的进化轨道上表现出一种不寻常的意识。在这种情况下,机器如何思考、感知,可能几乎与动物或人类的智能和学习无关。这些机器也不会像我们一样被强制组成自己的社会并拥有自己的法律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