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戈特沙尔(Jonathan Gottschall):华盛顿与杰弗逊学院英语副教授;著有《讲故事的动物》(The Storytelling Animal)
讲述和理解故事的能力是人类思维的一个主要特点。因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了追求更完整的人类智能计算报告,研究人员正在试图教授计算机如何讲述和理解故事。但是,我们应该支持他们以取得成功吗?
创意写作指南总是在老生常谈:若想写出好的故事就要先去阅读大量的故事。立志成为作家的人总被教导要将自己沉浸在伟大的故事中,逐渐培养出一种对故事的深层次理解,这种理解不一定是有意识的。人们通过传统方法来学习讲故事,如果他们有一定的想象力,就可以让那些传统方法看上去像新方法。不难想象,计算机通过类似的过程——沉浸、吸收、复合,掌握讲故事的方法,只是它们比人类快很多。
迄今为止,计算机生成故事的实验并没有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它们装模作样、无聊、呆板。从简陋的原始时代至今,人类创作和欣赏艺术的能力经历了亿万年的进化,机器同样也会进化,只是比人类快很多。
未来有一天,机器人可能会接管世界。反乌托邦的可能性并不会让我烦恼,就像会创作艺术的机器可能会崛起一样。艺术可以说是人类与其他生物的最大区别。这是最让我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即便人类历史上充满了阴暗面,但至少我们创作了一些优秀的戏剧和歌曲,雕刻了一些优秀的雕塑。如果人类不再需要创造艺术,那时我们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但我为什么应该悲观呢?为什么一个有着更杰出艺术的世界将会是一个不适于生活的地方?或许并非如此。但是深入思考的结果还是让我闷闷不乐。虽然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我必须坚持,一些叛变者支持身体与精神相互独立的二元论。我想,寄希望于聪明的进化算法和暴力破解的处理能力是不够的——充满想象力的艺术对它们来讲,将永远是神秘和神奇的,或至少是古怪复杂的,以至于艺术无法被机械地复制。
当然,机器能够超越我们的计算能力、处理能力,并且很快它们就会通过图灵测试。但谁会介意呢?让它们替我们做繁重的工作吧,让它们陪我们一起闲逛、聊天吧。但是当机器能够超越我们的表达能力、创作能力,即当它们讲的故事比我们讲的更加扣人心弦、更加深刻时,那时将不可否认,我们自己仅仅是思维机器、艺术机器,不过是过时的、低劣的模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