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科斯林(Stephen M.Kosslyn):心理学家,斯坦福大学行为科学高级研究中心主任,合著有《心理意象研究》(The Case for Mental Imagery)。
他人能够补偿我们的心理和情感缺陷,就像一条假腿可以弥补我们的生理缺陷一样。具体地说,他人可以延伸我们的智慧并帮助我们理解和管理我们自己的情绪。我曾认为这种关系能够变得很亲密,亲密到他人的行为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我们自己行为的延伸,就像一条假腿的作用一样。当另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来帮助我们,他就加入了一个“社会假肢系统”中。这种系统不需要面对面操作,而且我很清楚,互联网就在拓宽我个人社会假肢系统的范围。它已经是一个存储着大量思想成果的巨大智库了,不断进化的互联网及其互动元素正让它更接近人类的交流模式。
即使在现阶段,互联网也已经延展了我的记忆、感知和判断。
关于记忆:如果我在网上找一些东西,我不需要记住它以备后来使用——我知道去哪里能再次找到这些信息,并且这么做也很容易。更笼统地说,互联网就像我的记忆一样。互联网的记忆在我写作时会突显出来;如果不联网我就很难舒适地写作。边写边上网查资料对我来说已经很自然了,用一两分钟聊聊天、查查PubMed和维基百科,或者干点类似的什么。我在写作的时候会在后台开一个浏览器,仿佛那个浏览器就是我大脑的延伸。
关于感知:有时,我感觉互联网赋予了我以千里眼,我可以看到很远的东西。我特别震撼于使用视频的便捷性,它让我能够见证新闻中的特定事件。虽然是陈词滥调,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变小了。
关于判断:互联网让我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都变得更聪明了。举个例子来说,当我在写教材的时候,查阅某个关键术语的十几个定义已经成了我的第二天性,这有助于我提取术语含义的本质。但除此之外,我现在会定期将自己的观点和他人的进行比较。如果我有了一个“新想法”,我会马上去看是否有别人已经想到过,或者是想到过类似的东西,然后我会将自己的想法和别人的进行对比。这必然会打磨我自己的观点。此外,我还会用互联网对其进行合理性检查,通过快速与别人的观点比较来试着判断我对一个事件的情绪反应是否合理。
自从我使用智能手机后,互联网在这些方面的应用效果都变得更加突出了。我现在经常拿出我的手机来查信息、看视频、读博客,这些活动填充了过去无聊的时间(比如等人来开午餐会议)。这是好的方面。坏的方面就是在以前那些无聊的时间里,我经常会让思想随意流动,而且常常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洞见和想法。这些机会现在已经少了很多,也远了很多。像任何其他事一样,保持在线也会带来各种各样要权衡的问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在这个情况下——总的来说代价很小。将互联网整合进我的思维和情感处理体系后,我成了一个比过去的自己更好的思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