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莫西·泰勒(Timothy Taylor):考古学家,维也纳大学人类史前史教授,著有《人造猩猩:科技如何改变人类进化的进程》(The Artifcial Ape:How Technology Changed the Course of Human Evolution)、《斯坦福极简经济学》(The Instant Economist)。
我不认为互联网显著改变了我们的思维方式:它是为像我这样的人,而被像我这样的人设计出来的,其语言基本就是英文。互联网从根本上反映的是西方世界、唯物主义者、客观主义和组织数据的驱动力,互联网加强了我趋同地思考的能力,让我可以更长时间、更频繁、更专注地工作,也将我从图书馆的社会暴力和邮件的不确定性中解脱出来。然而,互联网改变了我思考的东西——尤其是人类正走向何方的问题。从一个史前学家的角度来看,我们已经回到了我们进化的原点。
当200万年前第一件石器被打磨出来时,它标志着一种新的存在方式。祖先们学会了制作打火石的斧子,那些初次制成的手工制品反过来构建了他们共享和开始用语言自我表达的反思意识。一把斧子既可以被制作也可以被描述,既可以被使用也可以被谈起。这项发明促生了人类思维最早的统一模板。我们甚至可以认为它实际上创造了人类的特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众所周知:科技加速了人的适应性。祖先的原始文化向各大陆传播开来,并且演变成多种文化。孤立的群体无意识地获取了更多的个体特质;而那些发现自己需要和别人为相同资源竞争的群体,则努力使自己与邻居区别开来。这个不停加深的文化差异促进了人们对敌人的人性丧失,这是由技术进步引发的战争所必需的要素。
大约5 000年后,随着手写技术的发展,统一再次开始了。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新想法开始被翻译,并被广泛传播开来。互联网的成熟标志着这一过程的结束,一个完整连续的人类文化景观又得以重现。现在,我们在同一种语言下团结一致,并共享我们祖先所创造的技术。
所以,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一个共享人类思想模板的时代。从现在起,对客观科学成果的无知丧失了借口,故意不承认我们共有的人性,并以此来培养仇恨也站不住脚了。然而,尊重差异也有它的局限性:共享人性意味着我们必须尽快达成关于共同价值标准的共识。互联网意味着整个部落都要对共享的未来做决策(因为这是必须做的),我们无处可藏且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