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预测性(和知识)的退化

时间:2023-11-20 17:09:03

Nassim N.Taleb--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风险管理理论研究者,纽约大学特聘教授,:著有《反脆弱》《黑天鹅》。

可预测性(和知识)的退化

我习惯性地认为问题在于信息将智人变为了蠢人,它我们的信心不成比例地膨胀,特别是在一些众声喧哗的领域(如传染病学、基因学、经济学等)。因此,我们总是知道的多,但做的少。在经济领域,人们往往会做一些愚蠢的冒险行为。刚做贸易时,我就有意控制对新闻信息的接收,所以看事情就能更清晰。我见过人们如何无中生有地制造理论,被随机事件愚弄。但实际情况更糟糕。补充说明一下,我现在认为,信息的大量提供和传播使世界趋于极端化了(也就是随机变量被极端事件主导着,其中黑天鹅事件就占了很大比例)。互联网通过信息传播增加了人们相互依赖的程度,使流行事物激增(如畅销书《哈利·波特》和银行挤兑风潮)。这样的世界更复杂,更不稳定,更难以预测了。

想象一下这一爆炸性的场景:更多信息(尤其是来自互联网的)导致人们更自信,产生了更多对知识的幻象,但信息的可预测性却降低了。

在2008年的经济危机中,全世界约有100万人从事与经济学有关的工作。但只有极少的人意识到将会发生严重的经济危机,并避免了严重的后果。人类历史上从未产生过如此多的无知和傲慢(看看天气预报的错误就知道了)。历史上也还从未有过银行家失去基本的风险预测能力——例如债务等级,这是连古巴比伦人都清楚的事情。

最近我与一个非常博学睿智的学者聊天,他就是乔恩·埃尔斯特(Jon Elster)。

埃尔斯特在探索社会科学的主题的同时,还从过去2 500年的作家文集中整合了各种思想,从西塞罗(Cicero)、塞内卡(Seneca)到蒙田和普鲁斯特。他向我展示了塞内卡对“损失规避理论”(loss aversion)的精妙理解。我为在互联网上虚度光阴感到愧疚。回家后,我在邮件中看到了17世纪一位法国主教胡爱(Pierre Daniel Huet)的遗著,名叫《胡爱之书》(Huetiana),大约在1722年由其仰慕者汇编而成。令我伤心的是,我比胡爱晚生了大约4个世纪,并且读到的他大多数的文章都是辑佚之作,但我的思想并没有更超前。现代精英并不比古代的同侪更有智慧。

所以我现在尽量克制自己上网,目的是更好地理解世界,即为经济政策制定者犯下的可怕错误再打一个赌。我不是彻底离开互联网,只是严格遵守计划。说实话,科技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是它的副作用太大,其影响往往难以预见。在几乎没有信息污染的图书馆静静地度过时光,我对此感到无比和谐,觉得自己又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