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盖勒特(David Gelernter):耶鲁大学计算机科学家,镜像世界技术公司(Mirror Worlds Technologies)首席科学家,著有《精简版美国》(America-Lite)。
我所心仪的科学阐释有两个,其一来自19世纪德国数学家格奥尔格·康托尔(Georg Cantor),他解释了,为什么所有的可数无穷大都是同样大小。比如,为什么所有整数和所有正整数,甚至所有偶整数的大小都相同?为什么有些无穷大大于其他无穷大?所有有理数与所有整数大小相同,但所有实数(有限加无限小数)更大。所有正整数与所有正偶整数是同样大小的,要了解这个原因,把数字一个接一个连接起来就能明白了。1与2配对(第一个正的偶整数),2配4,3配6,4配8,等等。你认为正整数会超过正的偶整数,但这样的配对却表明,没有一个正整数会留下没有配对的数。所以它们都在快乐地舞蹈,没有数字是局外人。其他证明在令人称奇的简易性上,都极为类似,但在黑板上演算比在这里用文字表述要轻松和容易许多。
同样是我所心仪的另一个阐释是:哲学家约翰·瑟尔(John Searle)证明,没有任何计算机可以拥有心境,所谓的心境,就是比如当我说“想象一朵红玫瑰”,你会照此去做,那样的状态无法由软件而生成。计算机只能做琐碎的算术和逻辑指令。而这些事情,你可以做到。你可以执行计算机能执行的任何指令,你也可以想象自己在执行海量的琐碎指令,然后反问自己:“我能描绘出一个基于做了海量琐碎的指令,从而涌现出了新的心境吗?”不行。或者想象你在洗一副扑克牌(洗牌是计算机可以做到的事情),现在设想一下,你洗的是一副越来越大、大到不能再大的扑克牌。当你的牌足够大了,你就能看到意识从某个点涌现出来了吗?这压根儿没戏。
针对无法规避的第一个反驳,我们可以做出无法规避的回答:可是神经元只能做简单的信号传递,你可以想象从那里凸显意识吗?这是不切题的问题。大量的神经元形成一个心境的事实,与大量其他物体能否形成心境毫无干系。我无法想象自己是个神经元,但我可以想象自己正在执行机器的指令。无论我执行了多少指令,都不会有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