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的背叛

时间:2023-11-20 10:59:01

杰拉尔德·斯莫尔伯格(Gerald Smallberg):

纽约实践神经学家、“外外百老汇”编剧,代表作有《创始人》(Charter Members)和《金戒指》(The Gold Ring)。

偏见的背叛

我们正处在一个信息呈指数爆炸的时代,这让检验信息的真实性变得更重要且更困难了。信息的重要性与其关联性及其意义成正比,因为信息的最终价值体现在我们如何借由它来做出决策,以及是否将它纳入自己的知识框架。

在如何理解真理方面,我们的知觉是至关重要的,但我们却无法理解客观现实。知觉的产生基于对因电脉冲而产生的感官刺激的识别和解释,根据那些数据,大脑通过模拟现实世界中有形的、具体的对象进行创造。我们根据经验预测未来,从而影响我们的知觉,所以歌德说:“鸟儿和孩子最懂得樱桃的滋味儿。”被我们毫无诗意地描述为“偏见”(bias)的知觉、感受和意念正在挑战着我们对证据进行真理性判断的能力,而且经验总是通过偏见起作用。

进化之后,人类的大脑必须根据有限信息做出最佳判断。我们常说“机遇垂青有准备的人”,偏见以期待、倾向、预感等形式让幸运与我们自身的想法硬性联结起来。偏见作为一种直觉,即敏感度和接受度,能聚焦和过滤我们的知觉。“如果知觉没有了限制,”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说,“那么世界的万事万物对人类来说都是无尽的。”如果没有偏见来集中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将迷失在无穷无尽的信息里。偏见多种多样,我们每个人持有的不同偏见,就像指纹一样独一无二。这些偏见在我们的思维和情绪中起作用,帮助我们根据知觉形成观点、判断、分类、隐喻、类比、理论和意识形态等影响我们世界观的东西。

偏见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能随着现实的变化而变化。偏见是一种暂时性的假设,是一种正常现象。

尽管源自信息选择和感知方式的偏见很正常,但是偏见对我们思维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医学上早就发现了收集和分析临床数据过程中的偏见,所以临床实验将双盲、随机的实验控制当作金科玉律,以抵制偏见的影响。

但是,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而非实验室中,所以偏见是无法消除的。批判性的偏见能让我们更好地掌握采集数据的时机、地点和方式,归纳和演绎的推理方法都很重要。达尔文提出自然选择进化论时,因为没有随机和公正地采集数据,偏见成了其理论中的致命伤。

真理必须一直公正而诚实地应对挑战。科学因为有实验的方法论,具有科学结论的可再现性,所以,每个人如果都按照规则进行实验就都能得到一样的结论。没有哪种意识形态、宗教、文化和文明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在这样公平的考验下,真理还有另一种挑战,就像是一个多维的填词游戏,每一个词都必须吻合其他已经存在的部分,如果吻合得越精密,真相就越确定。科学没有例外,它总是严格修正,吸取教训,清除并重写那些哪怕是最神圣的经典,直到完成所有的填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