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奥莱利(Tim O'Reilly):技术图书出版商,奥莱利出版公司(O'Reilly Media)的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
哲学家兼数学家布莱兹·帕斯卡(Blaise Pascal)于1661年或1662年,在他的《思想录》(Pensées)一提出被后人誉为“帕斯卡赌注”的理念,即在面临理性和科学都无法给出明确答案时,我们是否还要相信上帝:
你必须赌上一把。这别无选择。你已经上了贼船了。你还能选哪一个呢?……你会失去两样东西:真与善;拿这两样东西去下注:你的理性和你的意志,你的知识和你的幸福;你在本性上想回避两件事:错误和痛苦。你的理智不会因为顾此失彼而受到冲击,因为你别无选择。这一点是确定无误的。但你的幸福呢?让我们赌一把,如果上帝存在的话,我们的得失会是怎样的情况。如果你赢了,你将获得一切;如果你输了,你也毫发无损。所以,别再犹豫了,就赌上帝存在吧。
尽管帕斯卡命题的外表是隐晦的宗教语言和宗教话题,但它具有非同凡响的意义,这代表了早期决策论的表述。让我们抛开具体细节来看,它提供了一个简单而有效的方法,对诸如气候变化的当代问题作出了推论。
我们没有必要为了气候学家所忧心忡忡的事情而纠结做与不做。我们需要思考的是犯错误的后果。
让我们设想一下由非人为因素所引起的气候变化,其后果并不可怕,因为我们已有巨大的投入来规避后果。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呢?
先说说我们为了应对气候变化都做了哪些投入:
1.我们对再生能源进行了大量的投资。国际能源机构已把“石油峰值”日期修改到了2020年,距今还有3年的时间,即使全球变暖不存在,这也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2.我们已对一种强有力的新资源进行了投资。
3.我们已减少了对敌对国或不稳定地区的石油进口依赖,从而提高我们国家的安全性。
4.我们已降低因污染而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最近估计中国在这方面的损失占GDP的10%。目前我们有数十种方式来补贴矿物燃料,比如允许电力公司、汽车公司和其他公司的环保成本不纳入统计数字中,或是以公共支出对汽车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予以赞助,但同时要求铁路部门建设好基础设施,等等。
5.我们已经更新了我们的产业基础,也就是投资新兴产业而非维持旧有产业。譬如气候怀疑论者比约恩·隆伯格(Bjorn Lomberg),时常会提到解决全球变暖要付出的代价。但这些代价类似于唱片公司转型成为数字音乐发行商,或是纸质媒体因为互联网的崛起而要付出的那种“成本”。这就是说,它们是现有产业的成本,但我们却忽略了利用新技术挖掘新产业的机会。迄今为止,我还未曾看见一个令人信服的,在应对气候变化所付出的成本不是保护旧产业的成本的案例。
与之相比,如果我们假设气候怀疑论者是错误的。我们要面临的最坏的情况就是,数百万大众颠沛流离、干旱、洪水和其他的极端天气、物种灭绝以及经济损失,这些将使我们无比留恋当前金融危机下的好时光。
气候变化的确是一个现代版的帕斯卡赌注。一方面,最坏的结局是,我们已经构建了一个更为生机勃勃的经济体系;另一方面,最坏的结果就是地狱。总之,如果我们采信气候变化以及随之采取的各项举措,就算最后的结果是错误的,我们人类依然会做得更好。
但我跑题了。如上的阐述已经成为一个完整的争辩。帕斯卡赌注不仅仅是数学家和有宗教倾向的人所要思考的。对任何一个有思想的人而言,帕斯卡赌注都是一个有益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