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多年前,具体说是在1934年的春天,美国医生罗伯特·克尼斯开展了一系列实验,让他当仁不让地成为当时的“科学疯子”:他杀掉了许多狗,再尝试迅速让它们复活。这下我们就能明白为什么猎狐梗[1]会被叫作拉扎尔[2]了。
在那之前,克尼斯几次将人类尸体复活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他便开始在头脑中酝酿这个计划了。现代救生法的技术是行不通的,这一实验的理念在于利用重力人为地重建血液循环,通过血液的流通重启人体机器。可惜,一具尸体都没有复活。克尼斯将失败归咎于尸体送到他手上已经是死亡之后好几小时,早就凉透了。所有让尸体恢复正常温度的尝试(电热毯、温水浴、35摄氏度的室温)都没能奏效。最理想的情况是能够在人死后几分钟内就对尸体着手处理,可是死神最恼人的习惯就是约会从来不守时。
于是,他挑战自我的想法——让狗狗在阴间走一遭——应运而生。克尼斯认为,如果能掌控死亡,他死而复生的实验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而第一步,就是先给猎狐梗来一针含有乙醚与氮混合物的致命麻醉剂。几分钟后,狗狗的心脏一停跳,研究团队就可以开工了。一针肾上腺素让心脏重新跳动,再往血管中注射狗狗血液与生理盐水和血液抗凝剂的混合物。然后,将狗狗放置在一种可以前后摇晃的供氧装置中,以促进注射液体的流通循环。
没人知道第一只拉扎尔命运如何,但是没有结果应该就意味着坏结果吧……对于接下来的两只,克尼斯捕捉到了生命的迹象,但是小动物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几小时之后就又死了。第4只猎狐梗在13天后醒了过来,但是走路颤颤巍巍的,有明显的脑部后遗症,余下的日子也不过是只“僵尸狗”。第5只拉扎尔是个幸运儿(不是每个生物都能天赋异禀死而复生的),它只用4天就站了起来,能吃东西还能叫。总而言之,狗狗死而复生了。
不是每个生物都能天赋异禀死而复生的。
这一成功让克尼斯把实验对象重新设定为人类。因此,并不想成为杀人犯的克尼斯向美国科罗拉多、内华达和亚利桑那3个州的州长提出了申请,因为这3个州的死刑犯是在毒气室执行死刑的。然而,3位政界人士都不顾他促使科学进步的初衷,予以了回绝。话说回来,我们也想不出来,死而复生的犯人有什么用……再杀了他?
故事并没有结束。1947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一所监狱里的死刑犯托马斯·麦克莫尼格在活动走廊里给罗伯特·克尼斯打电话,说他非常想参与这一实验。可是,监狱长不无幽默地回应这位医生说,既然毒气从房间内排光需要一小时的时间,那你就坐在麦克莫尼格身边的椅子上等着好了……
据说克尼斯对这一回复非常不满,并且停止了涉及这一极端救生法的一切实验,取而代之的是他创立了自己的牙膏品牌——“死而复生”,还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啊!
[1]译注:传统英国梗类,精力充沛,不受控制,喜欢争斗,常被养作家犬。
[2]译注:拉扎尔是拉撒路(希伯来语)另一种拼写的译音。拉撒路是《圣经·约翰福音》中记载的人物,他病危时没等到耶稣来救治就死了,但耶稣一口断定他将会复活,4天后拉撒路果然从山洞里走出来,因此证明了耶稣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