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奥唐奈(James J.O’Donnell):乔治城大学古典学教授,著有《新罗马帝国衰亡史》(The Ruin of the Roman Empire)。
担忧是一种忧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并采取合理的措施来分析它、减轻它的严重性,这是优秀行为;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采取一切你能采取的措施来减轻它的严重性,最后意识到你别无选择,这也是优秀的行为。
不过现代人对担忧有一种空前的热情。想要有恰当的担忧,你就应该担忧许多事情;应该识别可能发生但不是必须发生的事情;应该忘记阅读丹尼尔·卡尼曼的《思考,快与慢》(Thinking, Fast and Slow);应该继续考虑担忧这个话题,设法增强自己和他人的焦虑感;应该坚决不进行合理的(尤其是定量的)分析或不关注他人在担忧方面所做的工作;应该避开可能使问题得到解决的所有行动。
你的焦虑最终将会消失,因为问题很可能会消失;或者你恐惧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但不得不面对不同的生活处境;或者,你就真的死了。你可以最大化自己的痛苦和压力水平,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连带那些“快乐到没心没肺”的人也跟着你忧心忡忡。
古人当然知道这种行为,希腊人把它称为恶魔(deisidaemonia),拉丁人叫作迷信(superstitio)。他们用这些词来归类那些导致坏结果的行为。我们已经借用了后一个词,但其含义被缩小了,只用于有限的一些活动——在那些活动中,想象的神灵能帮助大家解决一切烦恼。古人不需要一个更精密的分类系统,因为无处不在的神灵会因任何事情而受到指责。目前我们仍然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词来描述和谴责普遍的焦虑,我们可以选用一个。同时,在这个时代以及之前所知道的所有时代,对文化及民众和国家行为的广泛认识,可能是对担忧的一个很好的补救措施和对理性行为的激励。
有许多文章是关于这一典型有趣的Edge年度问题的,文章中援引担忧,并轻松使用这个词汇——那么我们应该为此而担忧吗?下面是我用来决定是否应该担忧的小测验:在这些内容中,如果我的同行所谈论的是基于证据的,尤其是定量的、同行评审或同行复审的,能够提高我们的理解能力,让人们对我们作为个体或社会所采取的明智行为有所感激的话,我不会称那种情况为担忧,而且确实有许多这样的情况。
但如果是ISON彗星突然偏离其轨道,撞击地球,对此我们束手无策——这才是我们应该担忧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