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瓦萨尔(Michael Vassar):个性化医疗服务公司MetaMed首席科学家,奇点研究院(Singularity Institute)前执行总监。
没有人真正知道我们应该担心什么,我们周围最聪明的人似乎普遍认为答案是机器智能。或许他们是对的,但其他不人道的智能类型也有值得我们担忧的记录,我担心很少有人对此做任何反击。
在没有语言文字的群体中,大多数的猴子不需要决定去哪里。因为如果它们不服从命令单独离开,它们的头领会因此而杀掉它们,或者它们因为离开群体而被美洲豹吃掉。只有种群的头领需要运用凌乱的直觉,这些直觉可以告诉它们发生了什么,应该做什么。正如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Abraham Maslow)所说的,只有自己当家作主、能够满足自尊心需要的人类,才能够获得真正的自我实现。马斯洛认为,可以把人统一描述为有5种不同层次的需求:(1)避开当前危险;(2)寻求舒适和人身安全;(3)发现能够融入其中的社会环境;(4)在那种环境中努力赢得自尊;(5)主控大局的意向。当一种需求得到满足,下一个层次的需求就会启动,需要人们更加用心地竞争。
一些需求针对的是非常具体的事物,如车、犁或剑,其他需求则更加复杂,如长期结盟和在部落内部寻偶生育的机会。前者可能涉及审时度势和详细规划,而后者则通过默默观察、自动驯服或简单的试错法得以运行。如果真的如此,后者可能会特别容易受到打击。它们也就不可能为通用图灵机(Universal Turing Machine)的出现提供很好的环境。质地和形状可以被数字化地描述,甚至取代,而对于社会性的特征,如怪癖、严肃和性感则很难被模仿。这些需求似乎不被历史上伟大的科学创新者所重视,他们往往进行这样的陈述:“我不知道他人对我的印象,但对于我自己,我似乎只是一个在海边玩耍的男孩,偶尔会捡拾特别光滑的鹅卵石自娱自乐……”或“你在乎别人怎么想吗?”这听起来像是只在乎初级生理需求的满足而不关心高层社会层次的需求。
因此我担心只帮助人们满足他们的生理需求而不是满足对爱、归属感和自尊的需要所带来的后果。这样的群体一旦不能满足他们生理或安全层次的需求,就会处于危险之中。如果大众只斤斤计较于这个层次的满足,那将是非常有害的。有人可能会说,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尽快推动人们对爱、归属感和自尊的需求,但这种做法会带来更严重的危险。
达谢·凯尔特纳(Dacher Keltner)和其他心理学家的研究已经证明,基本上来说,更加富裕阶层的人们,他们的自尊已被更好地满足,导致了不道德行为的增加;其他研究表明,增进自尊的外部努力容易产生反社会的自恋倾向。这种类型的研究非常符合乔纳森·海特(Jonathan Haidt)基于道德认知的关于权力的理论。无独有偶,一个很流行的宗教,名字就叫作“虔从”,统治者总是愿意让被统治者吃饱喝足,不问世事。史蒂芬·平克已经令人信服地证实了现代社会在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和平方面所取得的成功。不担心他们的安全但却没有爱和归属感的人,最容易顺从。
当我们说一个人“聪明”时,很大程度上,我们的意思是指他学得很快。在大多数学生具有七年级阅读水平的情况下,“天才”学生掌握了他们学业的全部内容。曾三次当选纽约市年度最佳教师的约翰·泰勒·加托(John Taylor Gatto)介绍说,总课程主要包括六门功课。但在我看来,这些功课可以归纳为一个词:顺从。
罗伯特·奥特迈耶(Robert Altmeyer)的研究表明,对服从权威的群体而言,权威人物是他们赖以生存不可或缺的存在。因为那些接受学习教育的人太过顺从,以致不能规划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们的社会不得不寻找智力出众的权威人物,并在其身上投入巨额资金,从模仿他人的创业者到神经兮兮的《财富》500强的总裁。然而,这些人过度关注自己的形象,他们的推理能力欠缺,未曾充分理解学校课程的内容,这样培养而成的领导者不能给社会带来益处。通过模仿,他们能够做些事情,但不会以抽象模式真正地创新。对于这样的创新,我们主要依靠现有的少数几个自我实现者,他们不是特别注重自尊和形象。这不包括富裕、有权力和“聪明”的人,他们已经被学校驯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