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戈尔曼(Daniel Goleman):心理学家,著有《情商:为什么情商比智商更重要》(Emotional Intelligence:Why It Can Matter More Than IQ)。
一个科学的共识告诉我们,交通、能源、建筑和商业等人类系统正在使这个星球上支持生命的生态系统退化。正如我们所知道的,这种破坏对生命造成了巨大的长期性威胁。但是,这些变化太宏观或太细微以致不能直接觉察到。
对危险的冷漠表明,有盲点根植于我们的头脑中。人类对付威胁的神经系统早已习惯了“更新世”的那种危险:灌木丛中的瑟瑟声很可能是捕食者潜伏的信号。但是,没有感应设备或报警电路提醒我们作为一个物种现在所面临的危险。人类大脑识别危险的感知偏差,已经到了历史性危险时刻。人类的基因库已经强大到从中世纪人们的挫败中挺过来,已经能意识到老鼠和跳蚤这些黑死病带菌者的危险。但是,今天我们集体的盲点已经嵌入到地球物理系统长久动力的运行之中,比如碳循环,它不仅对人类且对不计其数的其他物种的生存都具有破坏性影响,并且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扭转局面。
很多持续的破坏来自工业平台的系统副效应。例如,我们用长时间高温加热原料来制造混凝土、土砖、玻璃和钢铁——一种起源于青铜时代的技术。当这些方法得到发展,“人类世”(authropocene)时代随之而来,而人类的活动把诸如氮循环和碳循环系统推向了峭壁边缘。
既然我们能够把面对的危险概念化,那么最好我们也能踩刹车。京都和哥本哈根全球会议未能就减缓全球气候变暖达成一致,这或许是人类赌局中我们头脑盲点的一个症状。显然,只是单纯理智地理解危险,并不能有效调动我们的激励制度。
我参加了一个20多家全球公司发起的关于可持续发展的首脑闭门会议,每个人报告了他们正在整饬供应链以应对全球变暖的措施,这是一份出人意料且令人鼓舞的清单。但是他们一致认为,进一步推进措施会面临同一个障碍:消费者漠不关心。
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在我们的盲点周围也可以找到很多聪明的方法。比如,一位哈佛公共卫生学院的工业生态学家建立了“手印”(Handprints)这个组织,该组织的口号是:用足够的手印,我们就可以医治这个星球。与跟踪增加碳足迹这类坏消息的做法不同,“手印者”会对我们的环境影响设置一个正向旋转,跟踪人们做过的所有好事。该方案让你测量自己减少碳足迹所做的每一个行动,并鼓励你增加手印数量。
一个拟议中的“手印者”移动应用能让你“以小时数或天数为单位来说明你的积极影响,在这些时间里,你生活得干净、正向、积极;用手机查看其他用户正在采取的行动;你和朋友们将能够跟踪你们作为一个团队所具有的影响。这些就是你的家庭、邻居或学校的总的集体手印”。
不久前,我浏览过一本兜售奢侈品的高档杂志。圣诞节特辑推荐了有特色的21件“终极礼物”,包括一支量身打造的价值27.5万美元的钢笔,一座定制的后院主题公园,一辆全尺寸的钢制过山车——价值20万美元外加保养。而在同一个星期,我看到“手印者”在著名众筹网站Kickstarter上为它的移动应用程序筹资失败,金额仅仅为3万美元。
爱因斯坦曾经说:“原子释放的能量已经改变了除我们思维方式以外的一切,因此我们正在走向空前的灾难。”有实际效果的担心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真正的威胁上,并拟定预期的解决方案,而且要落实。神经质的担心只会让人一遍遍地焦虑。等到有一天,“手印者”不仅得到了资助,而且广泛传播开来,而那个后院主题公园被回收,我或许就能卸掉心头的重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