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让我们的双手与现实世界失去联系

时间:2024-06-26 15:26:04

克里斯蒂娜·芬恩(Christine Finn):考古学家,记者,著有《仿制品:一名考古学家在硅谷的一年》(Artifacts:An Archaeologist’s Year in Silicon Valley)。

机器让我们的双手与现实世界失去联系

我的担忧?当然是失联。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的生物学家在发表的一份报告中声称,长时间洗澡会使手指出现起皱现象,这是进化优势的一种标志。这种类似西梅干的变化使我们的手指更好地抓住东西。不只是有助于拿肥皂,皮肤起皱本身就是一种生存要素,就像中石器时代的祖先在江河和池塘里寻找食物一样。

广泛宣传我们因进化而得的能力有助于缓解我自己真正的担忧(或许可以称之为失联恐惧),即与现实世界失去联系的一种担忧。在数字化时代,作为工具,我们手指的未来如何?既然最新的界面装置依赖于手指的轻轻一触,人对机器的指令也可以通过说话、呼吸、眨眼,甚至是脑电波实现传达,那么用手指操作的工作,将只留给艺术家和孩子们玩吗?我们能用手指勾画教堂尖塔和不同民族的人们,当然这些人物也可能出现在戏剧家的剧本里,我们也可以用手剥橘子皮。但在数字化时代,还会有书本需要用手翻阅,有卷曲物需要用手捋顺吗?还有没有地方不只需要刷屏,还需要用手按键呢?毕竟,手指天生具有独一无二的代码,它是我们的安全卫士,当我们把手指放在嘴里时,得到的是内心的平静。

但我们的手指正要予以反击。

我们常常被鼓励去自己动手做饭,找出祖母的针线盒学着做活针;用手打蛋,揉面,做冰淇淋蛋糕;参加编织小组;到大自然中捡拾野生食物。这些事情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我们鼓励销售真正的纸质图书,但仍然痴迷于次要的东西,不愿意动手翻阅一下我们该读的书。

几个月前,我参观了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在佛罗里达的小屋。在那里,他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打字方式,持续11个日日夜夜,创作了小说《达摩流浪者》(Dharma Bums)。在这个避难所里,凯鲁亚克远离了那些对他的自传体小说《在路上》(On the Road)有种种非议的纽约批评家们,他手指的敲击将思绪转移到纸上,继而又回到头脑中,灵感的火花迸发于咖啡因和安非他命之间。差不多60年以后,在这些木屋里,似乎仍然能够听到与众不同的金属打字机的声音。这不是凯鲁亚克的灵魂在击打,经过证实,这是一位从俄亥俄州来的20多岁的女作家,她带着笔记本电脑和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手动打字机来体会一下当年凯鲁亚克的感觉。

这篇文章以一句手写在信封背面的谚语开始。然后,我的手指开始在智能手机上选出几个单词。我的担心曾经在于不知为何,“勾勒轮廓”和“综合合成”这两个必要的条件发生了冲突,我担心我们对科技的执着是否正确。但手指的皱纹提醒我,我们经历过进化,并且正在进一步的进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