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中有许多物理现象都不能用物理学上的简单原理解释。比如,有风的时候,海洋会出现波浪。对于这种现象,中学物理课程也无法给出详细的解释。另外,还有很多同类现象,比如,轮船在航行中,在船头部分的平静水面上会出现向外散开的波浪,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旗子能够在风中飘扬?海边的细沙为什么像一排排波浪?工厂烟囱里冒出来的烟为什么会是一团一团的?
要想弄清楚这些问题,还有和其他类似的物理学现象,必须弄明白气体和液体的涡流特点。但是,在中学物理教科,基本上不会讲到这个物理原理。在这里,我们就简略地给读者们讲一讲涡流现象以及涡流的主要特征。
首先,想象一下,管子里有液体在流动。假如液体里的所有微粒都是沿着管子按照平行线的方向流动的,那么我们看到的就是液体的一种最简单的运动形式——平静地流动。物理学家将这种现象称为片流(图)。但液体的这种流动形式并不是最常见的。相反,当液体在管子中流动时,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不平静的,更为常见的运动形式是涡流运动,就是从管壁流向管轴,这种形式叫作湍流运动(图)。自来水管中的水就是这样流动的(如果水管很细的话,水就是片流的。这种现象除外)。总结一下,就是说液体在一定粗细的管子里流动时,只要流动速度达到某个特定的大小,也就是临界速度,液体就会发生涡流现象。
图 片流:液体在管子中平静地流着。
图 湍流运动:流体在管子中涡流。
如果液体是透明的,当它流过玻璃管时,为了更清楚地看到液体从管壁流向管轴的涡流现象,我们可以在液体里放一些非常细小的粉末,比如石松子粉,这样我们用肉眼就能观察到管子里液体的涡流现象了。
冷藏器和冷却器的制造原理,都充分利用了涡流的这些特点。呈涡流状的液体在管壁冷却的管子里运动时,它的所有分子都会接触到冷却的管壁,而且液体进行涡流运动时速度会比不运动时快。有一点应该记住:液体本身并不是非常好的热导体。如果不对液体进行搅拌,它们本身想要冷却或是增温都会很慢。比如,血液在血管里流动时,进行的就不是片流而是涡流,所以血液在流经各个组织时能够非常快地进行热量和物质交换。
露天的沟渠和河床里水的运动形式也是涡流前进的,和前面所讲的液体在管子中的流动现象类似。如果精准测量河里的水流,测量仪器上就会出现脉动现象,特别是在接近河底的地方,脉动现象更明显:脉动现象说明水流在不断地改变运动方向,也就是在做涡流运动。河水在沿着河床前进的同时,还从河岸不断流向河中央。所以,有人认为在河流深处,河水的温度一年四季都是4℃,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由于涡流现象,水温在靠近河底的地方总是被不停搅拌,所以河底的水温和河面应当是一样的(有一点要注意,湖水的情况和流动的河水是不一样的)。另外,河底的涡流还会带动河沙。这样的话,河底就出现了“沙波”。在波浪冲到海边沙滩上时,就可以看到这样的沙波(图)。同理,如果河底附近的水流是非常平稳的,那么那里的沙面就应当是平滑的。
图 水的涡流作用使海岸上形成了沙波。
如果物体被水淹没过,物体的表面就会形成涡旋状。例如,把一条绳的一头系住,另一头可以自由活动,把这条绳索顺水放置的话,它就会呈现蛇形,这就可以说明上面现象了。可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涡流在绳子的某一部分出现时,就会把绳子带过去,在下一个时间点,又会有另一个涡流,带着这段绳子进行相反方向的运动。这样的话,绳子最终就形成了蛇形运动(图)。
图 绳子在水流里进行波状运动,是由涡流引起的。
说完了水和液体,下面该说说空气和气体了。大家肯定都见过,地上的尘土或者稻草被旋风卷起来的情况?这就是涡流现象在地面上出现的情况。当空气沿着水面运行时,空气的压力在旋风形成的地方会减小。这时候,水就会上升,波浪就出现了。沙漠和沙丘的斜坡上有很多波浪形的沙波,也是这个原因(图)。
图 沙漠、沙丘斜坡上的波状沙面。
现在,我们就明白旗帜为什么会迎风飘扬了(图):旗帜遇到的情况和绳索在流水中遇到的情况类似。影片中旗子在风中一直随着涡流飘动,根本无法保持固定方向。同样的,工厂烟囱里冒出的烟都是一团一团的(图)。通过烟囱的时候,炉子里的气流也是在做涡流运动。
图 迎风飘扬的旗子。
图 工厂烟囱里冒出的烟都是一团一团的。
空气的涡流运动对航空而言有着巨大的意义。飞机的机翼下部特地设计了一个特殊的形状,用以填充空气的稀薄部分,由此来增强机翼上方的涡流运动。也就是说,飞机在机翼下方得到了一个支撑,在上方又受到了一个吸附作用(图)。当鸟儿在展开翅膀飞翔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观察到同样的现象。
图 是什么力量支撑着机翼使飞机起飞的?实验证明,机翼表面来自空气的高压区(+)和低压区(-)是这样分布的。由于支撑力和吸引力的共同作用,飞机就升起来了。(图中实线表示压力,虚线表示飞机提速时的云压分布情况。)
风吹过屋顶时会发生什么样的现象呢?由于空气的涡流作用,屋顶上就会形成一个空气稀薄的区域。为了使这个压力得到平衡,屋顶下面的空气就会向上压,屋顶就有可能被掀起来。人们经常会看到那些不牢固的屋顶被风刮走,就是这个原因引起的。同样的,有时候,风也会把大玻璃窗从里向外压碎,而不是从外向内。这些现象的确可以用运动着的空气压力减小的原理来解释。
如果两种气体的温度和湿度都不相同,当它们相互挨着流过时,每个气流里都会发生涡流。云彩有那么多的形状也是因为涡流。由此可见,自然界中有很多现象都跟涡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