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八卦
尽管你可能对聊八卦消息感到不屑,但不得不说八卦在生活中真的是无处不在。根据英国进化心理学家、人类学家罗宾·邓巴的观点,八卦就是指“对不在场的第三方进行评价并分享信息”的行为。据统计,办公室对话中高达90%的都是八卦。
1.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开始聊八卦了
邓巴有一个听起来很极端的假说,他认为人类之所以进化出语言,就是为了聊八卦。尽管这一观点还没有得到证实,但八卦在人类的进化历史上确实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我们应该都见过动物园猴山里的猴子互相梳理毛发的场景。在动物行为学上,这种行为就被称作“社交梳理”(social grooming),指的就是社会性动物互相清洁、梳理毛发的行为。灵长类、蝙蝠、鸟类等都存在社交梳理的行为。社交梳理的作用除了显而易见的保持皮毛清洁外,还是群体内重要的社交手段,帮助在不同的个体之间建立情感联系,加强群体内的凝聚力。
人类也有社交梳理的行为,比如互相整理头发或衣服。不过邓巴认为,人类找到了一种更简单、更有效的方法来维系友谊:聊八卦。猴子和猿类一次只能给一个同伴梳毛,而人类讲八卦则可以一次面向多个听众。随着人类祖先组成了越来越大的群体,用八卦代替梳理行为显然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动物行为学家克劳斯·朱伯布勒则认为,人类祖先聊八卦是为了分享信息,以便更好地狩猎和采集。谁最擅长追猎物,谁扔石头扔得准,哪里有可以吃的浆果,甚至自己在群体中处于一个怎样的地位——为了交流这些生存所必需的信息,人类的祖先开始了聊八卦的历史。
然而,还有一种假说认为,人类开始聊八卦是从会生火开始的。在学会生火之前,我们的祖先白天时为生存而忙于奔波,即使有交流,也大多是和打猎、采集、寻找庇护所等有关的实用信息;晚上则只能早早休息。而人类学会生火之后,夜晚的时光就不仅仅只能在睡眠中度过了。于是,我们的祖先可以在夜晚相对轻松的时光里,围着篝火闲聊了。2014年的一项针对非洲西部原始部落的研究发现,部落成员白天的谈话内容大都是狩猎与采集计划、狩猎策略以及成员之间的冲突和争执;而到了晚上,他们谈话的主要内容就变成了讲故事,故事大多是名人轶事或者有趣、刺激的冒险故事(不乏各种添油加醋)。
2.现代社会的八卦有什么用?
无论我们的祖先是如何开始聊起了八卦,至少我们知道聊八卦这个行为延续到了现在。那我们平时聊的周围人的八卦,到底有什么用?有观点认为,八卦可以帮助我们区分敌人和朋友。当我们聊八卦时,我们会不停地交换对被八卦对象的评价,这些信息会帮助我们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交往。而且研究发现,人们更愿意传播关于一个人的负面评价。
其次,聊八卦有益于身心健康,至少是在工作场所。美国东北大学的杰克·莱文教授就表示,聊八卦有利于情绪健康(不过不包括那些有损名誉的八卦)。他认为,正是聊八卦帮助人们建立起了社交和业务关系网。2014年荷兰格罗宁根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了解有关他人能力的八卦,有助于人们进行自我评估以及自我提升。另外,聊八卦可以帮助个人了解自己在团队中的声望,促进合作。
心理学家马修·芬伯格曾提出过“亲社会性八卦”(prosocial gossip)的概念:能帮助听八卦的人寻找到真正有意愿合作的人,并剔除不配合的人,这种八卦就是亲社会性八卦。
但是也有研究认为,工作场所的八卦会造成紧张和恐惧的气氛,增加员工的职场压力。
如今,与名人八卦相关的产业总市值高达30亿美元。那聊这些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名人的八卦,为什么也那么吸引人?美国密歇根大学的进化生物学家丹尼尔·克鲁格认为,这也是进化留给我们的遗产。当我们的祖先还在野外生存时,了解群体中地位高的个体在做什么,更有利于我们自己向上升,也能帮助我们了解小团体内的风向。
3.女人更爱聊八卦?
最后,还有一个十分刻板的印象的问题:女人是不是更爱聊八卦?
当然不是。英国“社会议题研究中心”的一项调查发现,男性和女性讲八卦的频率和内容,可以说是相差无几的,而且男性比女性更喜欢在电话里聊八卦:33%的男性会经常在电话里聊八卦,而女性的比例为26%。
不过,在聊八卦上男女也有差异。调查发现,男性聊八卦时会更多地谈及自己。另外,当有女性在场时,男性更愿意聊所谓“重要”的话题,比如政治或者艺术——这主要是为了吸引在场的女性。而女性则更容易承认自己有聊八卦的习惯。男性和女性聊八卦的对象也有所不同。男性更喜欢和自己的同事、伴侣以及异性朋友聊八卦;而女性则更喜欢和同性朋友以及家人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