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猴子变的吗
提起查尔斯·达尔文的大名,很多人都会想到他关于生物进化的重要著作:《物种起源》。如果问《物种起源》最重要的结论是什么,很多人会不假思索地说:
“人是猴子变的。”
然而,达尔文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1.达尔文说了什么?
“人是猴子变的。”这句话其实是很多人对《物种起源》中“人类与猿类具有共同祖先”这一表述的误读。达尔文在有一个重点理论:同一类生物有着共同的祖先,例如哺乳类是由同一个祖先演变而来,由此可引申出人类与猿类有着共同祖先。
要想理解“共同祖先”这个词的概念,我们先要修正很多人对于“进化”的一个错误观念:进化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棵树。这棵树我们通常称为进化树,专业一些的叫法是:系统发生树。在这课树的根部,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共同起源,被称为“最后普遍共同祖先”(LUCA,the last universal common ancestor)。地球上所有现存的和已经灭绝的所有生物都起源于它。
从这个树根开始往上看,出现第一个分叉的地方,代表原始生命的第一次分道扬镳——现在科学家普遍认为这个节点是古细菌加上真核生物这一大类,与细菌分开的地方。两个“树杈”至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进化轨迹。这之后,每个树杈会一次次地分叉,最终形成了枝繁叶茂的大树。所有枝桠末梢的集合,就是地球现存的所有生物。
下面我们来解释“共同祖先”这一概念。想象进化树树冠上任意的两个物种,让我们顺着这两个树杈向树根的方向回溯。当在某一时刻,我们遇到它们分开的那个节点时,这个节点就是这两个物种一系列“共同祖先”中,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个——我们称其为“最近共同祖先”。
共同祖先是帮助科学家确定不同物种之间亲缘关系、建立进化谱系的重要信息。两个物种的最近共同祖先存在的时间距离现在越近,说明这两个物种分道扬镳的时间越晚,两者的亲缘关系也就越近。举例来说,如果A和B的最近共同祖先存在于500万年前,而B和C的最近共同祖先存在于800万年前,那就说明B和A,要比B和C的亲缘关系更近。
因此,“人类与猿类具有共同祖先”意味着在生命长河中的某个时刻,曾经是同一种生物的我们的祖先和猿类的祖先,走向了不同的进化道路,从此再无交集。
在大约2500万年前,包括各种长臂猿、各种猩猩和人类在内的类人猿,和旧世界的其他猴子分开,从此再无交集。
所以,“人是猴子变的”这句话显然是不正确的。套用一句电影台词,应该说:人是人的祖先变的,猴子是猴子的祖先变的。现在动物园里的猴子,当然也不可能变成人了。
2.人类这一路都经历了啥?
现代人类在生物分类上属于人科人属人种,中文正式名称是智人(Homo Sapiens)。智人是人属唯一现存的生物,目前与智人亲缘关系最近的是黑猩猩,我们和黑猩猩的DNA大约有98.4%是相同的。
智人和黑猩猩的最近共同祖先存在于距今800万年到400万年前。两者分开后,智人所在的那一支被称作“人族”(Hominini)。我们的老祖宗当时还生活在非洲,被称作乍得沙赫人。
这之后,人族这一支继续在非洲不断进化。距今550万到440万年前,地猿属(Ardipithecus)分离出来;距今400万到180万年前,南方古猿属(Australopithecus)分离出来——十分有名的标本“露西”(Lucy)就是一只南方古猿,生活在距今320万年前。由露西的骨骼结构推断,它是两足直立行走的,不过它的脑容量和猿类似。
这之后,相继还有肯亚猿人属(Kenyanthropus)、傍人属(Paranthropus)分离出来。直到距今约200万年前,人属(Homo)诞生了。和刚才那些非人属的人族生物相比,人属最大的特征是发达的大脑。另外,人属在容貌上已经比较接近智人了,他们有着竖直而非向后倾斜的前额,较不发达的咀嚼肌,较小的牙齿,以及逐渐变灵活的手。
人属中有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生物,比如人属的第一个物种巧人(Homo Habilis,距今240万到140万年前);发明了用火烹饪食物的直立人(Homo Erectus,距今180万到7万年前),北京周口店出土的北京人(Homo Erectus Pekinensis)就属于直立人。
人属中最有名的物种可能要属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他们诞生于距今40万年前,主要生活在欧洲地区。科学家相信,智人在离开非洲之后,曾和尼安德特人发生混血。现在的研究证明,非洲以外的现代人都是尼安德特人与非洲智人的混血后代。
智人则在距今20万年前诞生在非洲。然后,他们开始了征服世界的扩张进程。
距今约7万年前,智人祖先走出非洲,来到阿拉伯半岛;距今约6万年前,智人来到东亚,取代了亚洲本土的直立人;距今4.5万年前,智人来到欧洲,目前研究显示:很可能是我们的智人祖先灭绝了欧洲本地的尼安德特人;距今4.5万年前,智人来到澳洲;距今1.5万年前,智人借着冰河期降低的海平面,跨过白令海峡来到美洲,并迅速向南扩散。如今,智人遍布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把足迹印在了月球表面。
3.孤独的智人
除了尼安德特人很可能是被智人杀死了,人族其他物种,以及那些各种各样的远古猴子,又都去哪儿了呢?答案是灭绝了。
生物被灭绝的主要原因是不适应环境。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中提出了“自然选择”的概念。自然选择是指生物的遗传特征在生存竞争中,由于具有某种优势或某种劣势,因而在生存能力上产生差异,进而导致繁殖能力的差异,使这些特征被保存或是淘汰。
自然选择是进化的主要机制。经过自然选择后成功生存,称为“适应”。自然选择是唯一可以解释生物适应环境的机制。
灭绝在地球历史上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生物在地球上有周期性的大灭绝,目前已知的生物大灭绝事件总共有五次。一些科学家认为,因为人类活动对自然的干扰,我们目前正处在第六次生物大灭绝——这是唯一一次由一种生物造成的针对其他生物的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