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时,我听到了最棒的一段爱情故事。那是一个春天的清晨,我坐在教父母家的门廊上,听伊桑和凯瑟琳给我讲述两人在50多年前童话般的相遇。那是20世纪40年代末,在一场最为激动人心的高校橄榄球赛上,两人相遇了。作为西方高中橄榄球队新任的四分卫,伊桑带领着这些来自镇里贫困地区的男孩子在整个赛季里所向披靡。他们的对手是一支传统的橄榄球强队,队长是一位叫作拉斯·史蒂文森的明星后卫。据伊桑的回忆,当时正在上高三的他骨瘦如柴,1.78米的身高,体重却只有70千克。他英俊潇洒、活动迅捷,在棕色的锅盖头下是一颗聪明的脑袋。拉斯却是个一身肌肉、重达90千克的大块头,在东方高中简单直接却天衣无缝的防守中以进攻性极强的撞击而闻名,而这一招不但让拉斯无须多用头脑,也让对方的防守队员多半躲不开他的撞击。
球场上,一场由两位伟大球员领头的激烈之争正在上演,在球场边线,身为东方高中啦啦队队长的凯瑟琳则带领自己的队伍站在满员的观众席前。西方高中采取了选择性路线,伊桑以最大马力往边线冲去,试图占领四角,但这多次引发了伊桑的速度与拉斯的力量之间的较量。在比赛进行到第三节时,落后10分的西方高中采取了选择性路线,向东方高中的球员、啦啦队员及球迷所在的一边冲去。伊桑躲过了拉斯一队的近端锋的阻挡,而刚刚绕过角落的伊桑就暴露在拉斯的面前。拉斯使出浑身的劲撞向伊桑,导致伊桑像子弹般朝界外一头栽去。拉斯的冲撞动量很足,使得伊桑直接飞过了站在边线上的球员和教练。凯瑟琳和她的啦啦队员们正面对着观众席,因此对朝向她们弹射而来的伊桑毫无防备。
伊桑的皮革头盔撞在凯瑟琳的小腿肚上,这股冲劲儿让她双脚离地,直打了好几个趔趄。伊桑终于在沙土跑道上刹住,仰面朝天,昏了过去。说来也真巧,凯瑟琳也因趔趄而脸朝地面地摔了下去,正好和伊桑的脸打了个照面。凯瑟琳是个很得人心的教母,即便在那些我小时候认识的教母辈的人中,她也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因此我推测,年轻时的她一定也挺受人欢迎。她告诉我,当时她趴在伊桑身上,凝视着他的双眼,想象着这双眼睛在他清醒时的样貌,愣是没有想到从地上爬起来。从伊桑与凯瑟琳撞在一起到边线上的人们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并做出反应的那几秒之中,伊桑眨巴着睁开了双眼。坐在门廊上的他告诉我,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人。教练赶过来扶起凯瑟琳,并为伊桑检查身体,而在此之前的几秒时间里,赢取这场几十年来最重要的赛事已不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凯瑟琳回到她的啦啦队中,伊桑也继续当他的四分卫,尽管身处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赛事之中,但两人的念头中却只剩下彼此。伊桑带领着他的球队继续打完了第三节和第四节的比赛,这一方面是出于他对橄榄球和球队的热爱,但更主要的是因为他想要在这位漂亮的啦啦队长面前表现一下。伊桑的西方高中队在比赛还剩几秒的时候发起了第三次进攻,他们需要把球推进8米才能达阵获胜。伊桑依选择性路线跑过角落,用超人般的神力将拉斯整整推出3米的距离,他冲进达阵区,为自己的队伍摘取了州冠军的殊荣。在狂热的观众看来,这一幕应该算是“戏剧的高潮”了。看到伊桑在比赛结尾的飒爽英姿,凯瑟琳差一点儿兴奋地跳了起来。
然而,真正的好戏在比赛结束后才开始上演。西方高中的球员们把教练和伊桑扛在肩上,把他们带出球场,而机灵的伊桑却立刻想起了他和凯瑟琳的问题。在那个没有脸谱网或谷歌搜索的年代,当恋爱的机会出现在眼前时,人们必须当机立断才行。伊桑明白,凯瑟琳住在车程一个多小时的地方,他必须立即主动联系到她才行。伊桑指挥本队的进攻内锋快速搜集有关凯瑟琳的信息,他们报告说,凯瑟琳现在正在安慰因失败而垂头丧气的啦啦队员。他们还发现凯瑟琳的男朋友就是拉斯。
两支队伍的队员洗完澡,换上自己的便服,而伊桑趁这时悄悄派了两名年纪较小的球员到停车场去。其中一个球员是当地一位技工的儿子,他将拉斯汽车的顶篷撬开,把几个汽车点火必需的部件取了下来。拉斯和凯瑟琳上了车,拉斯拧动发动机的钥匙,却只听到汽车因点不了火而发出的噼啪声。说时迟那时快,伊桑开着他那残破不堪的雪佛兰停在拉斯的车旁,示意凯瑟琳把车窗摇下来。从70岁高龄的教父口中听到如此顽皮的恶作剧,真让当时只有10岁的我大吃一惊,而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他对还坐在拉斯车里的凯瑟琳所说的话:“你想不想一起喝杯汽水?”
凯瑟琳毫不迟疑地跳出了拉斯的汽车,投入了伊桑的世界。那天晚上,在附近的汽水店,伊桑和凯瑟琳并肩坐下,用两根吸管共享了一杯奶昔。在我那10岁大的脑袋里,此情此景的每一刻都是完美的,就好像是诺曼·洛克威尔插画上的情景成真了一般。因此,我只想问伊桑教父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请凯瑟琳奶奶嫁给你呢?”
“哎呀,那可真是大胆呀!但是,我那天晚上并没有提。”
“为什么?”
“你需要一段时间把一个女孩子了解清楚。”
“一起去过汽水店不就了解凯瑟琳奶奶了吗?”
“当然,我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
对于伊桑爷爷这种对新出现的对象发自直觉的好感,当今的心理学家对此已经有所了解。在本章中,我将告诉大家如何运用相关研究来解读潜在伴侣的性格特征,并预测潜在对象能否为你带来一段像伊桑和凯瑟琳的婚姻一样美满而持久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