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大多数的择偶行为中,无论是面对面还是通过恋爱网站,我们从潜在伴侣身上最先注意到的一个特质就是外表是否有吸引力。虽然不同的人会偏好不同类型或具有不同特征的潜在伴侣(比如,有人喜欢黑发,有人喜欢金发),但在外在美方面,人们的共性要比分歧更多。面部与身体之美可由以下三个特征中的任何一个而定:对称性、个人面部五官的平均尺寸和分布情况,以及男人强壮的下颚或女人丰满的嘴唇等突出的特征。
所谓对称性,就是一个人的面部右侧与左侧的相似度。拿凯蒂·佩里或碧昂斯等明星的脸庞为例,我们可以想象把她们的面部照片沿着额头到下巴垂直折叠,那么她们面部右侧与左侧的五官会完美地重叠在一起。这些人的双耳、双眼、双眉以及其他面部器官的大小和尺寸几乎一致,位置也完全对称。一项有关人们为何以面部对称为美的权威假说指出,不对称可能是一种会降低配偶繁育力的基因突变的危险标志。
所谓平均,指的是某些面部特征属于平均尺寸,并最大程度地位于中正的位置。我们拿贾斯汀·比伯或瑞茜·威瑟斯彭来举例,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鼻子不大也不小,并且在鼻子大小的排列上处于中间尺寸。而且,他们漂亮的鼻子既不偏左也不偏右,既不太高也不太低,而是位于面部的正中间。你有没有听朋友说过他们伴侣的眼睛离得太近或分得太开,或是他们的眉毛粗得惊人或细得离谱?人们认为,对一系列疾病具有免疫力的人才会拥有平均的面部特征。想要理解基因多样性为何如此重要,最好的方式可能就是考虑一下拥有单一基因结构的人类命运,也就是由兄妹交配所产下的后代的命运。近亲所产的后代,有可能会受到危险的遗传疾病的侵袭。
所谓突出特征,指的是大小和形状夸张的面部特征。研究人员将突出的特征称作第二性征或荷尔蒙制造机。在好莱坞,或许没有哪对情侣能比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的第二性征更多了。通过青春期大量的睾丸素分泌,皮特拥有了尤为强健、宽厚且突出的下颌。他的颧骨突出,眉骨向前突起,而绝大多数男人的眉骨则是朝里凹进的。如果从侧面观察布拉德·皮特,你会发现他的轮廓就像一张平板,而鼻子与额头则与下巴底部完美地形成一条直线。由于青春期释放的大量雌性激素,安吉丽娜·朱莉发育出突出的颧骨和饱满的双唇。女性的化妆盒中之所以有凸显颧骨的腮红和打造丰润双唇的唇膏这两样主打产品,就是因为我们拥有让突出特征看起来更为性感的倾向。
对称的面孔多被评论为“美丽”,面部特征平均的面孔多被称为“可爱”,而拥有突出特征的面孔则多被认为“性感”。个人对于最吸引人的特征的界定,一部分是由个人的偏好决定的。因为个人喜好的不同,朋友之间可以对到底谁最性感或谁最抓人眼球展开激烈的辩论。举例来说,牙龈饱满的女性就是我一个男性友人的软肋。从任何科学视角来看,我都不能确定这种癖好背后的原因,但即便是这位友人,也对对称、平均且独特的面部特征表现出了偏好。以跨文化研究为主的几十项研究得出了相同的结果,即我们对外表迷人的人的意见是共性多于分歧的。无论实验对象是要对和自己相同的人种还是其他人种的面庞做出评价,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偏好对称、面部特征平均或有突出特征的人。
适用于面容好坏的诸多原则,同时也能用来评判身体特征的美感。对于人们双乳、双脚和双臂等特征的对称程度,我们都能快速地做出判断。研究人员在对手肘、膝盖骨以及胳膊等身体部位的尺寸和位置进行了测量并计算出对称程度之后发现,所得的结果与人们仅通过粗略一瞥而未使用正规测量仪器所得的瞬间决断相差无几。此外,第二性征的发育情况对于身体美感的判断有着重要的影响。在青春期分泌大量睾丸素的男性,大多也会发育出宽肩的体貌特征,而宽阔的肩膀与细腰结合起来,便形成了倒三角形的上半身。在青春期分泌大量雌激素的女性,大多会拥有一个前凸后翘的身体曲线。研究发现,无论女性的腰部或臀部尺寸如何,0.7的腰臀比例对于大多数异性恋男性而言是最具吸引力的(无论肤色如何,光滑、无毛且几乎没有瑕疵的皮肤是最具美感的)。
我们之所以会对这些身体特征产生强烈的偏好,是因为身体特征能让我们判断潜在配偶的基因是否健康,以便提高后代的存活率。由于人类历史的绝大部分时期都没有出现基因测试、验血以及全身体检,因此体貌特征可以用来推测哪些潜在配偶在危机四伏的交配环境中具有最强的繁育力。举例来说,大量的睾丸素或雌激素会削弱免疫系统的功能,如果某人在青春期大量分泌荷尔蒙且仍在危险的交配环境中存活了下来,这就可能表示他们拥有强大的免疫系统。
正因如此,想要抵制根据相貌来择偶的强烈倾向才会如此困难。当我们与样貌有所欠缺的对象结成一对时,心里总会有一些让人心神不宁甚至惊慌失措的预感,觉得我们后代的生存概率受到了威胁。如果我们能退一步思考这股对外貌美感的原始冲动的缘起,就会发现这一切不仅看上去挺傻,实际上也确实挺傻的。然而,这股冲动的影响并不仅限于此——我们不仅会觉得外表美丽的人拥有优良的身体条件,还会主动想象出他们招人喜爱的心理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