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时代的历史之谜
摩亨佐.达罗位于今天巴基斯坦信德省拉尔纳城以南24公里的印度河东岸,西南距卡拉奇海港约225公里。摩亨佐.达罗,意思是“死人之丘”,遗址由东、西两个土丘构成,高出周围平原约18米,叠压着丰富的文化层。虽然如今由于地下水位的上升等因素的影响,已怃法发掘清理到最底层,但是,钻探资料表明,这座古城之下不存在一个前哈拉帕文化层。就目前已发掘的结果来看,大致可以划分为9~10个依次叠压的考古文化层,其中最低的一个文化层深达12米。鉴于各层中的出土物如偶像、陶器、印章等大致相同,考古学家们认为它可能代表着大约500~1000年的人类连续居住期。
摩亨佐.达罗古城面积260万平方米,鼎盛时期人口估计将近4万人。城市分为城堡和市区两部分,笔直如砥的街道在十字路口直角相交,房屋排列井然有序,因此,它被看作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有完善规划的城市。学术界普遍认为它是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1500年的青铜时代的一座世界名城。
摩亨佐.达罗古城的建筑物都是用火砖砌成。今天,当你漫步这座城址中时,四五千年前遣留下来的残垣断壁举目可见,街道水沟历历可辨。古城明显地分为东西两部分:西部地势较高,建有设防严密而又坚固的城堡,是统治中心所在;东面地势略低,是城市平民、手工业者和商人的生活区。
城堡建在一个10米高的人造平台上,有高而厚的城墙和防御塔楼。城堡中心是举世闻名的长方形大浴池,长10米,宽7米,深2.4米,周围建有一系列公共建筑物,浴池底部的火砖用沥青进行过防水处理,然后用石膏灰泥砌合,密不漏水,浴池南北两侧设计阶梯,通过浴池的底部。大浴池是摩亨佐.达罗的典型遗迹之一。
紧邻大浴池的西边是一个带有通风管道的粮仓,建在火砖砌成的平台上。粮仓最初东西长45米,南北宽27.5米,后来又进行了扩建。专家们认为,大浴池是专供祭礼的场所,粮仓是聚集财产的仓库,两者结合在一起,寓意着生命的再生和繁衍。城堡南部还有一组公共建筑物,其中心是会议厅。
由此可见,城堡不仅是全城的统治中心,而且是宗教中心。统治者凭藉大浴池的威力和粮仓的力量行使着对广大平民的生杀予夺大权。
古城的东面是居民生活区,有东西走向的干道两条,南北走向的于道三条,或相互平行,或竽直相交,主干道宽达10米,将城区划分为12个区域;在每一个区域内又有宽1.5米至3米左右的小道与主干道相通,将城区划分成更小的方块。街道之下,有砖砌的排水沟。整个城区内居民住宅错落有致,布局合理。居民住宅主要用红砖砌成,大小、高低和设备差别很大。有的只有两间小屋;有的却有许多房间和厅堂;还有两三层的楼房,内设有厨房,盥洗室和卧室,显然是富人的住宅。居民住宅的大门面向小街,有完善的排水设施将污水排入小街的排水沟内,然后汇入主干道的排水沟中,排水沟上设有许多检查用的小孔,以防淤塞。而贫民的住宅根本没有这些设施,反映出贫富分化,阶级对立。如此复杂的城市排水系统不仅在历史上无与伦比,即便在当今世界,也为诸多城镇所望尘莫及。
史前时期的摩亨佐.达罗古城屡遭洪水肆虐,然而每次洪水消退后,很快城市双按原样得到毫厘不爽的重建,严格地维持了原有的城市规划。这显然与当时的强权政治统治着这座印度河流域最古老的城市有关,同时也反映当时的社会固步自封,停滞不前。
在摩亨佐.达罗遗址中,出土了大量的遗迹和遗物。然而奇怪的是,迄今尚未发现神庙、宫殿或王陵之类象征宗教或世俗强权的纪念物,而且出土的武器也很少。这种现象又表明,印度河流域不存在像两河流域文明社会那样的祭司和国王,是一个和平、安定、开放的社会。
摩亨佐.达罗城内的水井这一文明的发展和绵延是建立在农业和贸易基础之上的。从摩亨佐.达罗遗址出土的兽骨材料来看,当时信德地区并没有今天这样的沙漠,在印度河东面流经信德省的河流还有一条,名叫麦赫兰河。在大河的滋润下,这里土壤肥沃,水源充足,灌溉农业发达。先民们种植的农作物有小麦、大麦、水稻、棉花和枣子,驯养的家畜有瘤牛、黄牛、水牛、绵羊、猪、狗、象和骆驼。在农牧业发展的基础上,派生出了植棉织布业、养羊剪毛纺织业,有了专业分工的工匠和商人。“信德”之意即为“棉花”(一说意为海),据说当时印度河流域棉花远近闻名,两河流域的巴比伦人把棉花称为“信社”,希腊人称为“信顿”,其发音与今日的“信德”大体相近,因此,“信德”一词可看作是印度河文明为植棉业鼻祖的有力佐证。
古老的印度雕像摩亨佐.达罗的青铜舞女,以及身着三叶纹饰罩袍服装的头像与哈拉帕遗址出土的红色砂岩裸体躯土雕像和灰色雕像,这四件工艺品被看作是印度河文明城市中“杰出的精品”。
摩亨佐.达罗的手工业颇为发达。当时已有带轮子的车,二进位制与十进位制计算数字的标准度量制度,并且制造红铜、青铜和石质武器,以及金、银、金银合金、红铜、青铜、釉陶、红陶、象牙和玉髓等质地的装芯片品,但没有铁器。陶器绝大多数为素面,也有鲜红条纹上再饰黑彩的彩陶。金属制作与石雕工艺娴熟,尤其以小形石印章上的凹雕工艺最为突出,在用石器,陶器和象牙雕刻的印章上不仅刻有牛、鱼、树木的图案,而且还有奇异的文字。这种文字共有5008年,自左向右读,至今尚无人能够破译。
在农牧业、手工业发展的基础上,摩亨佐.达罗的商业贸易活动日趋繁荣。这里生产的大量陶器、石器、青铜器的装饰品被运往各地交锦农副产品,与此同时,各地的农副产品集中收缴到当地的“粮仓”,然后运送到文明古教摩亨佐.达罗。
从这里出土的青铜车可看出当时文明的高度发达。摩亨佐.达罗鼎盛时期的海外贸易在印度河流域也是首屈一指的,其中最大规模的贸易是经由海路与两河流域古老文明的交往。在此过程中涌现出塔尔、马克兰、俾路支等各处贸易中转站,它们在保护和促进贸易发展中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同时也为印度河文明的摩亨佐.达罗在印度河流域独领风骚起了媒介作用。例如在罗塔尔遗址中,出土有与波斯湾沿岸遗址中特征相似的馒头形铜铸块、波斯湾式样的印章等,还有般坞遗址,同样在两河流域和叙利亚也发现了印度河文明特点的发运货物的印章和封泥。
在遗址附近的博物馆内,有一幅重现当时城市全貌的图画,画面上可以看见“赭红色的城墙内商旅云集,烧砖制陶的火窑轻烟袅袅,椰枣树遮天蔽日,印度河上舟楫如过河之鲫。”考古材料证实,昔日摩亨佐.达罗一带郁郁葱葱,水草丰茂。
以摩亨佐.达罗为代表的印度河文明究竟是什么人创造的呢?为何存在一段时间以后会突然衰落乃至消失呢?摩亨佐.达罗的主人从何而来?又去了何方?也许只有镌刻在陶器、金属制品以及石印章上的文字能够作出准确的答复。遗憾的是,至今尚无人能够释读这种人类童年时期的文字,由此而引发了世人对摩亨佐.达罗各方面的种种推测。
关于摩亨佐.达罗的创建者大致有3种猜测:一种认为其创建者是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其理由是印度河流域在当时是苏美尔人的殖民地,两河流域曾多次发现这里出产的印章、珠子和陶器等。也有人认为其创建者是雅利安人,还有人认为其创建者是达毗荼人。这3种说法都难以自圆其说,因此,关于摩亨佐.达罗的创建者依然还是个谜。
再者,摩亨佐.达罗为何衰亡?学术界对此亦是众说纷纭,但都不外乎自然灾害和人类因素两种情况。
一些学者认为公元前1700年左右,地球上曾经存在着一个活跃期,印度河流域在这一时期也发生了地壳运动,导致河流改道,洪水泛滥,文明古城摩亨佐.达罗受到3次大洪水的袭击,瘟疫流行,土壤盐碱化,不利耕作,环境恶化,城市最终荒废。
摩亨佐.达罗城的排水设备遗址另一些学者从遗址第7层有乱七八糟的被杀者的残骸推测,古城的消亡是由于内部纷争,自相残杀,逐渐衰微,从而给外族雅利安人以可乘之机。然而考古学上并未发现任何雅利安人入侵的迹象,更何况雅利安人进入印度河流域是在摩亨佐.达罗废弃400年之后!因此,这种看法目前已基本被否定。
还有人认为由于过度的放牧和种植,地力耗竭,破坏了生态平衡,使得植被稀疏,表土裸露,在强烈阳光照耀下,水分蒸发,化为一片沙漠。
从摩亨佐.达罗遗址的情况来看,古城毁灭前夕,居民无视城市规划,房屋随意侵占街道,甚至侵占到城堡内部,城堡失去政治、宗教中心的功能,这一系列事实证实了摩亨佐.达罗人的社会生活后来呈现恶化的迹象。在绿油油的原里变成不毛之地后,居民们于公元前1500年左右被迫携家带口,背井离乡,抛弃生于期长于斯的故土,集体向哈拉帕迁徙,另立新都。但是无论哪一种说法都至今以使人信服,印度河文明古城摩亨佐.达罗的消逝仍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