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太隆尼之野战役
451年2月多国大军在阿提拉的领导下抵达了莱茵河。为了造木筏和渡船,周围所有的森林都被砍伐光了,骑兵和步兵借此越过了莱茵河。站在阿提拉这一边有日耳曼的盟友,他们期待着与罗马大战一场。东哥特人在狄奥多米尔的率领下摧毁了巴赛尔和科尔马,吉匹特人在阿达里希的率领下占据了斯特拉斯堡,施佩耶尔,沃尔姆斯和美茵茨。接下来他们向西进军。阿提拉把梅斯洗劫一空。这一天作为复活节星期一被载人史册。接下来遭到浩劫的是兰斯、鲁昂和卡昂,就像《约翰启示录》中的骑土,匈奴人及他们的盟友袭击了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城市。
兰斯城的大主教为了企求匈奴人能赦免该城,唱着《旧约》中的诗篇,手中拿着圣器,穿着全套法衣向匈奴人走去。他还没有唱完,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吉诺维瓦——巴黎城的保护神,请求赛纳河边这座城市的居民不要离去,他相信敌人会在虔诚的赞歌和祈祷下撤退的。妇女们躲进了教堂。传说吉诺维瓦穿着全白的衣服向阿提拉走去,向他预言了他们的灭亡,“在撕裂良心的谴责下,你将带着你的骑兵、军车、人员与追随者尖叫着向东撤退。”
奇迹发生了:阿提拉让步了,即使这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也许他不想为了围攻一座城市而浪费不必要的精力,因为阿契斯及他的盟友西哥特的大军正从南面步步逼近。他放弃了进攻巴黎,向奥尔良继续进军。但事情的变化令人无法想象。奥尔良五月遭到围攻,经过激烈的战斗,于6月底被攻陷。正当匈奴人庆祝自己的胜利时,被征服者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阿契斯带兵来到了奥尔良。于是在城外进行了一场战役,结果是阿提拉败北。在接下来进行的谈判中,阿契斯保证阿提拉的人身自由及安全,但条件是阿兰人不得追随匈奴人向东北撤退。阿提拉接受了这个条件,这是战略上的妥协,为的是在失败后重新集结剩下的部队。阿提拉在位于今天法国约讷河和埃纳河之间香槟地区的平原上把他的部队集中了起来。
阿提拉在一个古凯尔特的草地上安营扎寨,今天人们还能在香槟地区见到这个环状的墙。阿提拉和他的部队已经走了好几个月,沿途从城市的教堂和修道院中又抢劫了大批财物。当罗马人在高卢土兵强大的支持下又要进攻时,怎么才能将这些宝藏放置到一个安全所在?阿提拉一筹莫展。但这时,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已经在等着他了。
一场血战开始了。众所周知,吉匹特人是阿提拉忠实的盟友,他们被法兰克人大规模地屠杀,大约有1.6万人死去。这是一个不祥的开端。在血腥的屠杀后阿提拉把部队召集起来,匈奴人和东哥特人在东边,其他的盟友包括幸存的吉匹特人在西边,阿契斯守在侧翼。与匈奴人不共戴天的勃艮第人,在西哥特骑兵的帮助下步步紧逼阿提拉。但双方的运气都不好。
对载入史册的“卡太隆尼之野战役”,约丹内斯是这样描写交战双方的:“那一定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场面。用矛作战的哥特人、驾驶笨重战车的萨尔马西安人、盛怒地使剑的吉匹特人,速度奇快的斯维登人、卖弄自己弓箭的匈奴人、穿着笨重铠甲的阿兰人、带着轻武器装备打仗的赫鲁勒人。”但史学家们发现,这场大屠杀并不像讹传的那样发生在马恩河畔沙隆的卡太隆尼平原,而是在特鲁瓦市附近的一个叫莫里亚科姆的小村庄。
据说,在战役的第一天晚上,奥布河就被受伤者的鲜血染红了。香槟地区成了欧洲的屠宰场,地被鲜血浸湿,浓烟弥漫,就像一座火葬场。四处都是尸体,显得格外的寂静。15万人阵亡,甚至有人说阵亡人数达到了50万。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写道:“LCI LA CHAMPAGNE DéVORA LES HUNS”,意思是“匈奴人在这里被香槟(地区)吞噬”。传说每年的这一天人们都能听见战场上的厮杀声和伤者的呻吟声。
直到夜间,罗马人和西哥特人,吉匹特人和匈奴人还在掩埋他们死去的战友。双方的军队都精疲力尽了。天快亮的时候,匈奴人用剑挖了一个巨大的坑,他们用双手将泥土刨出来,然后用他们裹着皮革的木马鞍堆了一个火堆。阿提拉在土兵面前发表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演讲,他发誓宁愿自己被活活烧死也不愿向敌人投降。但事情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世界上当时最大的战役以没有任何一方胜利而宣告结束。
罗马人的盟友,西哥特国王特奥德里希在战役中阵亡了。西哥特人带着他们国王的尸体从战场上撤走。据说,特奥德里希被埋葬在卡太隆尼之野附近的一个小树林中。当地的居民把这个浓密的小树林称为“特奥德里希之墓”。在距此不远的布斯堡村里,平地上矗立着5座小山丘。按照当地的传说,这些小山丘是由在这场战役中阵亡将士的遗骨堆成的。
阿提拉在这场战役之后不知所措,于是遵循了萨满的预言。他甚至没有重新整理一下他的部队就渡过了莱茵河,下令向班诺尼亚撤退。罗马人眼瞧着他们的敌人撤退了,在战争还未决定停止时就开始了庆祝。
促使阿提拉撤退的仅仅是那个预言吗?从军事的角度看,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用尽所有的力量进行了最后一击,要么是为了让掠夺来的物品不至遭受危险而进行的战略撤退。阿提拉选择了第二个可能。连阿契斯也对阿提拉的撤退感到震惊。尽管再给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一次重创,也许就能将匈奴人很轻易地从欧洲的历史舞台上永远地赶出去,但阿契斯并没有这样做。他考虑的可能是这个草原上的民族,也许会牵制住对罗马人很具威胁的日耳曼人,无论他们作为匈奴的附庸还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