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6月21日上午8时左右抵达巴黎,后来他回忆说:“我精疲力竭,已三天没吃没睡。”他前往爱丽舍宫恳求科兰古:“我需要休息两个小时。”此时,众议院集会,要他逊位的情绪非常激烈。他获悉后,向友人提出法国需要暂时实行独裁,因为法国舆论混乱,而且需要一致行动以保卫法国及其首都,抵御联军企图控制该国或其政府。
巴黎人民获悉战败的消息后,许多人聚集在爱丽舍宫前高呼:“皇帝万岁!”确定继续效忠拿破仑,并要求武装保卫巴黎。拿破仑闻后,对贡斯当说:“你知道,我并非从这些人获得荣誉和财富。他们欠我什么?我发现他们贫穷,并让他们贫穷。假如我愿意,1小时内这个反叛的众议院将不存在,但个人的生命不值此代价。我不愿做一个暴动的农民君主。我从厄尔巴来,并不是要使巴黎染满血腥。”
他逃离滑铁卢时,即已计划招募另一支军队,这次他的计划为30万人。6月22日至24日,战败的残余部队在巴黎东北方77英里的拉昂聚拢并重组。6月26日,格鲁西在一次光荣撤退后,领军3万人与其会合。然而,此时布吕歇尔集合战胜的部队向巴黎进兵,中途小心翼翼地绕道拉昂。威灵顿鉴于其部队受创颇巨,不愿与轻率鲁莽的普鲁士联合。不久他率军上路,也绕道拉昂。6月22日至25日,奥地利、巴伐利亚和符腾堡的军队渡过莱茵河,直捣巴黎。历史又重演了。
众议院经过热烈辩论后,断定抵抗联军不切实际,他们决定坚持要拿破仑让位。拿破仑的警察局局长富歇以熟练的手腕,致力达成拿破仑的下台。他在滑铁卢之役前即预言:“皇上会赢得一两场战役,第三场将失利,此时我们又要开始统治了。”但富歇并未等待那么久。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冲往众议院请求延迟时,富歇阻挠他,拉法耶特反问:“拿破仑还未摧残足够的生命吗?”1799年的征服者吕西安现在也承认失败,他劝拿破仑以武力推翻议院,拿破仑拒绝。战争的失利削弱了他的意志,但也唤醒了他的美梦。尽管群集皇宫外的群众继续叫喊“皇帝万岁”,他仍向吕西安下令,于1815年6月22日二度让位,并对两院发表演说:
国家独立战争开启时,我依赖各方努力团结……及全国统治机构同意。情势对我已发生变化……我以个人作为法国仇敌的牺牲品。也许他们会忠于宣言,除了我以外别无所求。你们应为群众安全,及为我们剩余的独立部分团结起来……我宣布我子为拿破仑二世。
除卡诺悲泣外,所有拿破仑的部长都同意他退位。富歇欢欣鼓舞。
两院接受这项退位,不理会拿破仑以其4岁儿子(当时身在维也纳)为继承人的任命,而推选5位议员——富歇、卡诺、科兰古、格勒尼耶(一位默默无闻的将军)、维乃特(旧有革命会议委员)来充当新政委员,并组成临时政府。富歇被选为委员会主席,负责直接跟联军和拿破仑谈判。他担心会掀起一股支持拿破仑的民众叛乱,于是说服首都巴黎军事司令官达武劝拿破仑离开巴黎至马迈松退隐。6月25日,拿破仑由贝特朗、古尔戈、拉斯·卡斯与蒙托隆陪同,前往马迈松。奥尔唐娜在当地热忱欢迎他参观他过世母亲的居所,拿破仑与奥尔唐娜在花园散步时,情意款款地谈及约瑟芬,他说:“的确,她是我一生所曾见过的最慈祥的女人。”
如今,他一心一意想在美国寻求避难所。他要求贝特朗为他寻找几本有关美国的书籍,他曾读过亚历山大·洪堡所著的《新大陆热带地区旅行记》,他打算将余生献身科学。他决定前往美国研究从加拿大至合恩角的土壤、植物和动物。6月26日,他要求临时政府准许他由罗什福尔(Rochefort)乘船至美国。富歇立刻命令海军部长:“在罗什福尔准备两艘快船,载送拿破仑至美国。”当天,拿破仑兄弟约瑟夫、吕西安、热罗姆前往拜访拿破仑,并决定离开法国,约瑟夫决定到美国。也许他们带来母亲的消息,愿给他“她所有的一切”。拿破仑感谢母亲,但未接受其赠予。他仍有钱留存在银行家拉菲特处,拉菲特亲自到马迈松安排拿破仑的财政事宜。6月28日,国家防卫军的一名军官来警告他普军迫近马迈松,并派军逮捕拿破仑。布吕歇尔确实下令一支游击队逮捕拿破仑,不论死活,并表示他个人认为,可视拿破仑为罪犯枪杀之。古尔戈获悉这种意图后,誓言:“如果我发现皇帝落入普军,我一定射死他。”即便如此,拿破仑仍在极不情愿下才离开令他充满愉快回忆的马迈松。6月29日,富歇授权贝克将军率领一小支军队,强迫拿破仑前往罗什福尔。
拿破仑接受奥尔唐娜的劝告,将她价值不菲的项链藏在腰带里。他向保护他的少许兵士告别。6月29日下午5时,拿破仑乘坐一辆由四匹马拉的四轮车,在少数军队的护送下离开马迈松。数小时后,布吕歇尔的骑兵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