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执政府的大阴谋(1803—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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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3年8月21日夜晚,一艘赖特舰长麾下的快速战舰,在不妥协的保王党领导人卡杜达尔的领导下,将8个法国人从英国运过海峡。他们在诺曼底的毕维尔(Biville)附近的多岩石的悬崖处登陆,那里有跟他们联盟的土著,将他们用绳子拉上去。12月10日,赖特舰长又从英国载送第二批谋叛者至毕维尔,其中包括逃亡贵族阿尔芒·波利尼亚克。1804年1月16日第三次横渡时,该舰长载送了朱尔斯·波利尼亚克及法国的逃亡将军皮舍格吕和赖若莱斯。皮舍格吕经过革命军领导的胜利后,曾阴谋恢复波旁王朝,被发现后逃至英国(1801年)。所有这三组人均取路前往巴黎,他们躲藏在保王党人家里。卡杜达尔后来自白,他打算绑架拿破仑,如果拿破仑反抗,就杀掉他。我们可以相信“英国政府以100万法郎的汇票资助卡杜达尔,使他能在该首都组织叛乱”,但并无证据显示英国政府同意暗杀。

阴谋者延迟行动,期待路易的弟弟阿图瓦伯爵在巴黎加入他们的行动,准备取代拿破仑,但他没有来。此时(1804年1月28日),皮舍格吕造访莫罗,请他合作。莫罗拒绝参加使波旁王朝复位的任何企图,但提议如果拿破仑被除去,则以他为法国的统治者。大约此时,贝纳多特给雷卡米耶夫人一份20位将军的名单,他宣称这些人是忠于他的,而且渴望恢复“真正的共和国”。“我可以坦白地说,”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回忆道,“1803年9月至1804年1月的这几个月,我坐在火山上。”

1月26日,一个名叫凯雷勒(Querelle)的保王党人在三个月前被捕,不久即将处决,泄露了该叛乱的细节以换取减刑。由于他的导引,克劳德·雷涅的警察于2月15日找到并逮获莫罗,2月26日逮获皮舍格吕,2月27日逮获波利尼亚克兄弟,3月29日逮获卡杜达尔。卡杜达尔骄傲地承认他计划解除拿破仑的权力,并期待一位法国王子与他在巴黎见面,但他拒绝说出这个阴谋中任一同党的名字。

这时,一个名叫德雷克的英国间谍已在慕尼黑或其附近集合另一群叛乱者,打算在莱茵河西岸法国的新地区起事反抗拿破仑。如果我们可以相信梅纳瓦尔的话——“英王的枢密院的命令责成法国的被逐者致力于莱茵河西岸,违者剥夺其生活津贴,并有一项规则决定配给每位军官和士兵的薪额。”拿破仑的间谍向他禀报这些情况时,他断定伦敦阴谋者等待的波旁王子就在这些亡命者中。在他们中无法找出阿图瓦伯爵的下落,但在巴登选区的莱茵河以东约6英里的埃滕海姆(Ettenheim)小镇中,拿破仑的密探发现一人,除了间或往斯特拉斯堡做可疑的访问外,生活相当安静。

拿破仑执政府的大阴谋(1803—1804)

此事报告给拿破仑时,他断定这位32岁的当甘公爵是阴谋废除他的领导人。凯雷勒的泄密及最近在巴黎的逮捕行动,使一度无畏的将军陷入激奋——也许是恐惧和愤怒促使他决定要永除后患。他下令奥登勒将军率军前往埃滕海姆逮捕当甘公爵,并押送至巴黎。1804年3月14日夜里,捕获该公爵,并于3月18日囚之于巴黎之东5英里处的樊尚堡。

3月20日,拿破仑命令一个由5个上校和1个少校组成的军事法庭前往樊尚堡,审讯这个被指控受薪于英国、武力反抗本国的公爵。同时,他派他的特别警察长萨瓦里将军前往监视该囚犯和审讯。当甘承认他从英国当局收到钱,并希望领军进入阿尔萨斯。该法庭判他叛国罪,并处以死刑。他请求面见拿破仑,法庭予以拒绝,但建议上书拿破仑请求宽恕。萨瓦里不准该建议,并下令执行死刑。

此时,拿破仑及其最接近的圈子,在约瑟芬的别墅马迈松辩论该公爵的命运。1814年,塔列朗是波旁王朝复位的随伴,此时却劝告处决以迅速终止保王党的希望和阴谋。忆及他在革命时的记录,万一波旁王朝复辟,他为他的财产,也许为他的生命担心。巴拉斯写道,他“希望……在拿破仑和波旁皇族之间血流成河”。三人执政团中最冷静、最遵法的康巴塞雷斯主张延缓。约瑟芬跪在拿破仑身旁,恳求免当甘一死,她的女儿奥尔唐娜和拿破仑的妹妹卡罗琳支持她的恳求。

那晚某个时候,拿破仑派乌格斯·马雷从马迈松带信至巴黎,往见国务顾问皮埃尔·雷亚尔,命他前往樊尚堡亲自审问该公爵,并将结果报告至马迈松。雷亚尔接到信,但因白天的辛劳而精疲力竭,在他房里睡着了,而未在3月21日清晨5时前赶到樊尚堡。当甘已在凌晨3时在监狱刑场被枪毙。萨瓦里显然认为他已为主人做了该做的事,便策马赶往马迈松报告拿破仑此消息。拿破仑退入他的私人寓所,将自己锁在里面,拒绝他妻子入内的请求。

保王党和王族痛斥之。他们惊骇于一介平民竟敢杀死波旁皇族。俄国和瑞典的内阁向位于雷根斯堡的神圣罗马帝国的议会提出抗议,并建议对法国入侵巴登一事进行国际调查。该议会不予答复,而且巴登的选帝侯拒绝触怒法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令驻巴黎大使要求对死刑的执行做解释,塔列朗针锋相对地答复:“假如英国计划暗杀保罗一世时,已知阴谋的发起人潜伏在一箭之遥处,难道不尽速捕捉他们吗?”威廉·皮特深以死刑执行的消息为慰,他说:“波拿巴……自从上次宣战以来,对自己所做的危害大于我们施之于他的。”

法国本身的反应比许多人期盼的要温和。夏多布里昂辞去外交部中一个较次要的职位,但镇定的外交部长塔列朗于3月24日——当甘处死后三天——举行舞会时,20个旧法国贵族和全欧洲法庭的代表都参加。这事件之后3个月,人们心中显已淡忘。不过,富歇通常是一位锐利的观察者,他评论死刑的执行说:“这不仅是一项罪行,这是一项愚蠢的错误。”

拿破仑也许感到一些悔意,但他从不承认,他说:“这些人想要使法国陷于混乱,而且想要消灭我以破坏革命……当甘是一个像其他人一样的谋叛者,必须以谋叛者对待之……我必须在不断迫害和一次决定性的打击之间做选择,而且我的决定是毫无疑问的。我已使保王党和激进的雅各宾派永远闭口无言。”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是“不可戏弄的”,他的“卑微的家世”也是不可戏弄的。由于某种理由,他认为已使保王党的阴谋者感到死亡的恐怖,他们如今可以看出波旁皇族的家世保全不了他们。事实上,已不再有夺取拿破仑生命的保王党的阴谋。

遇有已在巴黎逮捕的谋叛者的案子,他以比较小心、公开的方式亲自处理,审判公开进行,而且容许新闻界详细报道。虽然布里埃内曾反对处死当甘,但拿破仑请他参加审判,并给予他一份诉讼程序的报告书。皮舍格吕未等至受审,4月4日被人发现自己用领巾勒死在牢房中。在其他案件中,罪行已被承认或已明显无疑。但关于莫罗的案子,仅证实他曾公开反对拿破仑,对皮舍格吕等人的计划知情不报。1804年6月10日,法庭宣判:19个谋叛者被判处死刑,莫罗被判两年监禁。卡杜达尔死于6月28日,死时并无悔意,余下的18个人,拿破仑赦免了12个人,包括两个波利尼亚克。莫罗问他的刑罚可否改为放逐,拿破仑同意,虽然他预测莫罗会继续图谋陷害他。莫罗乘船赴美,在那里住到1812年,回欧帮助俄军在德累斯顿与拿破仑作战(1813年8月29日)。9月2日他受伤而死,葬于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