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诺瓦(1757—1822)

时间:2024-11-22 02:53:04关键词:意大利及其征服者

意大利艺术,尤其是建筑,曾一度名满全欧。当年全欧都向教皇纳贡,佛罗伦萨、威尼斯、米兰、罗马、那不勒斯富足而且独立。如今,意大利战乱连年,政争不息,已鲜有热心公益的人士来重振往日艺术的光辉了。不过,当地仍然建造了一些特殊的建筑。如1806年至1833年米兰卡尼奥拉的帕契拱门,1792年威尼斯塞尔瓦的费尼斯剧院,1795年莫瑞里在罗马所建的布拉斯奇宫(Palao Braschi)及其典丽的阶梯,1810年至1812年尼科利尼在那不勒斯所建圣卡罗剧院富丽堂皇的正面。这一时期并无值得后人记住的出色绘画。赫库兰尼姆出土的艺术品影响了意大利雕塑家,他们抛弃了巴洛克怪异的风格和洛可可华丽的格调,转而追求古典雕塑的优雅气质和朴实的线条。其中,雕刻大师卡诺瓦留传的作品直到今日仍令人叹为观止,其作品栩栩如生,令人难忘。

卡诺瓦生于威尼斯阿尔卑斯山脉下的波萨尼奥(Possagno)。父亲和祖父都为雕刻师,他们善于雕刻神坛和宗教纪念碑。1760年,其父去世后,他的祖父将卡诺瓦带回家中,后来又引进工作室。这个小孩工作的热忱引起了一位阿梭罗贵族法里叶的注意,法里叶于是出钱供卡诺瓦至威尼斯习艺,这位少年以第一件著名作品《奥菲斯和尤莉迪丝》(Orpheus and Eurydice)来回报法里叶。1779年,他获得法里叶的同意前往罗马。在这个艺术中心,他研习古代的艺术作品,而且逐渐赞同温克尔曼对希腊艺术的见解,即希腊艺术企图通过完美的形体和线条来表现至美。从此,他致力于复兴古典风格。

他在威尼斯的朋友游说政府,在未来3年里寄赠给卡诺瓦300杜卡特的年金。这笔赞助并未使卡诺瓦骄纵自大或改变路线。他毫不掩饰地模仿古典作品,有时的成果甚至与古人不分轩轾。1800年,他所作的《珀尔修斯》(Perseus)和《拳击师》(The Pugilist)一般被公认为现代创作中唯一可与世界古典名作共同陈列于梵蒂冈博物院中的两件作品。他所作的《忒修斯杀人马怪》(Theseus Slaying the Centaur,1805年)为一座庞大的大理石雕刻群像,如今陈列在维也纳昔日的皇家花园里。如不是其肌肉和情感表现稍为夸张,极易被人误认为古代的作品。卡诺瓦性情温和,表达柔和的情感最为逼真,如柏林国家画廊的《赫柏》(Hebe)即为此中佳作。此作品描绘宙斯和赫拉的女儿、青春的女神赫柏为众神斟酒的情景,生动地捕捉了女神温雅高贵的动态。

在1805年丰收的一年里,卡诺瓦开始雕塑他最知名的作品——罗马波吉斯画廊的《胜利者维纳斯》(Venus Victrix)。他说服了拿破仑的妹妹波利娜为这尊肉感的雕像做模特儿。她当时25岁,正在身材最为美好的巅峰。不过据说,这位艺术家只以她的脸部为范本,雕像的衣着和四肢则凭着自己的想象、梦境和记忆。他花费两年的时光完成了这个作品,然后公开供大众和同行评赏。大家对这座雕像光彩焕发的美丽和楚楚动人的仪态赞赏不已。这不再只是抄袭古人的习作了,而是表现一位活在当代的女人,而且依她兄长的看法——一位当时最美的女人的雕像。卡诺瓦将其作为礼物呈献给后代的人们。

卡诺瓦(1757—1822)

1802年,拿破仑邀请卡诺瓦由罗马前来巴黎。教皇庇护七世刚刚与这位执政签署了协定,他也劝卡诺瓦前去巴黎,即使只为了做另一个征服法国的意大利人也值得。他为拿破仑所作的几尊胸像中,最令人欣赏的一座是现在陈列于昂蒂布海角的拿破仑博物馆。这位年轻的军人呈现着哲学家沉思的神态。奇怪的是,最为人所知的是一座全身塑像,卡诺瓦先以石膏塑成,回罗马以后再以一块卡拉拉大理石雕刻而成。1811年,此雕像运往巴黎,并安置在卢浮宫。不过,拿破仑不喜欢这座雕像,因为在其右首的胜利天使像似乎正展翅从他身旁飞走,后来此像被包装运走。1816年,英国政府购得此雕像,赠给威灵顿。如今这座11英尺高的拿破仑像矗立在威灵顿伦敦巨宅阿普斯利大厦的楼梯口。卡诺瓦于1810年又回到巴黎,为玛丽·露易斯制作一尊雕像,结果不十分令人满意。拿破仑在这位艺术家离去时,仍然赐赠巨款用以修缮佛罗伦萨大教堂,并负担圣路加学院的经费。拿破仑下台后,教皇任命卡诺瓦领导一个委员会,负责将法国掳掠至巴黎的艺术品物归原主。

这时,他已是意大利雕刻界的领袖,欧洲也只有年高德劭的乌东(Houdon,1741—1828年)声名超过他。拜伦一向希望意大利超过法国,曾经说过:“欧洲、全世界,只能有一位卡诺瓦。”“卡诺瓦已入伟人之林。”他正和大卫的情况一样,靠着当时兴起的古典主义的浪潮,取得了艺术界的领导地位。两人都受过拿破仑的资助。可是欧洲不可能长久以模仿古人而自满,不久便兴起了浪漫主义,色彩和情感逐渐战胜了线条和形式。卡诺瓦的声名逐渐消退了。

卡诺瓦谦恭有礼,信仰虔诚,乐善好施,而且没有同行相嫉的通病,能够欣赏别的艺术家的优点,这些是有口皆碑的。因为他工作辛劳,罗马污浊的空气和雕刻大纪念碑的工作都损伤了他的身体。1812年,他离开罗马,回到故乡波萨尼奥,想过安静的生活,呼吸清新的空气。1822年10月13日,他在故乡去世,时年64岁,当时全意大利同声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