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格雷塔和伦敦,骚塞用他勤奋而平淡无奇的文笔,维持太太伊迪丝、5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的生活,不幸的是这男孩10岁时就死了。柯勒律治去了马耳他后,骚塞负起了照顾柯勒律治夫人和她孩子的责任,甚至华兹华斯有时也仰仗他:威廉的弟弟约翰在海上失踪(1805年)的消息使格拉斯米尔的一家人笼罩在愁雾中时,华兹华斯写了一封信给骚塞,求他过来帮助他安慰多萝西和玛丽。他去了。“他如此温柔、慈蔼,”多萝西写着,“我立刻爱上了他。他和我们一起忧伤地流泪,出于那种原因,我想我会永远爱着他的。”
虚荣心使他迷失了较短的一段时期,他一首接一首地写叙事诗,首首失败。时间就是一首叙事诗。他使自己屈就写作散文,却较有所获。1807年,他出版《英格兰书简》(Letters from England),作者署名曼纽·阿瓦瑞兹·爱斯皮拉(Don Manuel Alvarez Espriella),骚塞让这位想象中的西班牙人对童工和不列颠工厂中其他的情况痛责一番。如:
我大胆地了解关于以这种古怪的态度训练起来的这些人的道德,却发现……将这么多男女集拢在一起的结果,对宗教和道德上最普通的原则竟毫无所悉。他们在这种环境影响之下,成为堕落和颓废的人是无法避免的。男人酗酒,女人淫荡,不论他们赚到的工资有多高,他们太过浪费,不懂得储蓄起来供不时之需。虽然教区不再如孩子一般地去照顾他们了,仍须因他们的生活方式、早衰或年老而诱发的疾病,照顾他们。
这位贵族对英国经济下结论道:“在商业上,甚于在战争上,人和兽都被视为机器,一点都不后悔作为牺牲品。”
骚塞不久发现他不能靠他的笔来维持生活,更不能养活他的妻女,特别是在战时,除非他采取更为保守的立场。这种改变因一年160镑的政府赡养费(1807年)和经常在托利党的《评论季刊》上发表文章,而进行得很顺利。1813年,他因出版《纳尔逊的一生》——一本依靠勤奋的研究而清晰、生动的虚构小说,而且以朴素、清晰和流畅的18世纪的体裁来写作,尽管作者因喜欢他的英雄人物和国家而充满着个人的过多偏见,却是一本能令读者一口气读下去的书。他使自己提高到一位作家和一位爱国者的地位。纳尔逊与汉密尔顿夫人十几年的私情,则压缩成一段文字一笔带过。
骚塞因接受英格兰桂冠诗人的地位而贬低诗的威望时,拜伦、雪莱和黑兹利特哀伤了。皮特将这项头衔给予一位身份低微的治安推事亨利·派伊时(1790年),这种荣誉的含金量已经在缩水了。派伊死后(1813年),政府将这个位置赠给沃尔特·司各特,他拒绝接受,但推荐骚塞为这种头衔应得之人。骚塞接受了,从而使每年的赡养费增高到300英镑。有资格取得这份荣誉的华兹华斯,洒脱地说:“骚塞有一大群家小要养活。”
后来辱骂骚塞有不名之誉和健忘的拜伦,1813年9月与他在荷兰宫见过一次面后,说了他很多好话:“我见到的人中相貌美好的吟游诗人。”他对托马斯·穆尔说:“有那位诗人的头颅和双肩,我一定会写出他的萨福诗体。他的确是看一眼就叫人喜欢的人,一个有天赋的人……他的态度温和……他的散文完美。”但是,骚塞那种讨好有钱或有势的人的急功近利的做法,使拜伦于1818年与他公然作对。一个叛乱团体弄到骚塞的激进戏剧《瓦特·泰勒》(Wat Tyler,写于1794年,未出版)的稿本并于1817年出版时,最无情的攻击终于到来了。
骚塞退回到格雷塔、他的书房和太太身边。她曾不止一次地接近疯狂的边缘,1834年她的心智错乱,1837年她终于去世了。骚塞自己于1843年放弃了这场战斗,接着,几乎在一致的同意和他自己的提议下,华兹华斯被推举为桂冠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