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看到他们的书出版,乔塞亚·韦奇伍德又赠给柯勒律治一笔额外的赠赐,华兹华斯的哥哥理查德给了华兹华斯一笔津贴后,两位诗人和多萝西于1798年9月15日,从雅茅斯向汉堡扬帆了。他们在那里访问过老诗人克洛普施托克后,彼此分手了,柯勒律治到哥廷根大学去研究,华兹华斯和多萝西乘了一辆马车到哈茨山山麓的戈斯拉尔的“自由帝国城”。在那里,寒冷的气候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华兹华斯兄妹在那里待了四个月之久。他们在街道上漫步,烧壁炉,写诗或抄诗。使自己沉浸在回忆中的华兹华斯开始写作《序言》的第1卷,他的自传体叙事诗。突然发现如此思念英格兰时,他们于1799年2月23日冒着严寒徒步走到哥廷根向柯勒律治辞行,接着渡过波浪汹涌的北海,匆匆赶回雅茅斯,回到蒂斯河上的苏克邦。玛丽·哈奇森静静地守候在那里等着威廉和她结婚。
同时,在哥廷根的柯勒律治尽力变成一位德国人。他学会了德语,对德国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发现对唯物主义的心理学没有心智解释时,他放弃了哈特利的机械观念联想论,而采用康德的唯心论及主张自然和心智为上帝的两种面相的谢林的神学。他听或读了施莱格尔论《莎士比亚》的演讲,做了许多笔记,作为自己后来演讲伊丽莎白时代戏剧的资料。陶醉在观念和抽象中,他失去了原有的感受和想象的第六感,弃诗而研究哲学。“我身上的诗人气质死亡了,”他写道,“我已经忘记如何去弄诗韵。”他转向将德国哲学移到英格兰去的工作。
1799年7月,他离开德国,回到斯托威。但是,离开太太一年后,他竟不惯于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了。萨拉·柯勒律治不再是一个充满浪漫情调的人,最近死去的第二个孩子使夫妻两人的感情也黯淡下来。10月,由于不能安静下来,柯勒律治到北方去看住在苏克邦的华兹华斯。那次访问,他握着玛丽的妹妹萨拉·哈奇森的手良久不放,某种神秘的感受从女人身上传入男人身上,柯勒律治纵身跳入了他第三度不愉快的爱河中。理智的萨拉给了他感情,不过仅此而已。经过两年来并无收获的追求后,他自认失败,写下一首感人的颂诗《颓丧》(“Dejection”),几乎是他诗才最后一滴灵光的显现。
他伴同华兹华斯徒步游历迪斯垂克湖,各人找寻一个住处。在凯西克,他认为已找到了一处,但是《晨报》提供的一份差事使他去了伦敦。同时,华兹华斯租了格拉斯米尔南方13英里处的一栋村舍,回到苏克邦。征得多萝西的同意后搬家,1799年12月17日,兄妹两人又开始了他们的长途跋涉,大部分是步行,从苏克邦到格拉斯米尔,走了许多英里冰封的、不平的路。12月21日,他们在华兹华斯叫作“镇居”(Town’s End)和后来被称为“鸽居”(Dove Cottage)的地方筑起了炉床。他们在那里度过了一生中最艰辛、最愉快的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