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art)和艺术家(artist)这两个词,在行会时代指的是手艺(craft)或手艺工人(craftsman)。到18世纪,手艺和行会被工业和工人取代时,就改变了它们的意义。现在,它们指的是音乐、装潢、制陶业、素描、雕刻、绘画、雕塑和建筑的经营者和工作者。天赋指的是某种与生俱来的、特异的性质或某种超自然的精神。现在,是指某一种超自然的能力或具有此种能力之人。如奇迹和神迹一般,它已变成一种对一个异常人或一件异常事的自然和特殊说明的便宜措辞了。
工业、商业和都市生活的转变,使艺术的贵族气息有了进一步的衰退。不过,我们必须指出,有钱人支持了华兹华斯和柯勒律治,而埃格雷蒙特爵士将在佩特沃思的庄园宅邸供来自伦敦的特纳隐居。乔治三世以5000英镑的赠赐和在萨默塞特的宽敞房舍,协助创立了皇家艺术学院(1768年)。它的40位学员并不如他们的法国同侪般自动地成为不朽,但是他们晋入具有乡绅头衔的士绅阶级。虽然他们的新尊荣不能传给子孙,却有助于改善大多数艺术家在不列颠的社会地位。该学院设有解剖、素描、绘画、雕塑和建筑各科,由一个保守的君主支持的机构变成一所传统和社会地位的堡垒。具有革新头脑的艺术家贬斥它,这群艺术家的人数越来越多,而且赢得喝彩。1805年,某些贵族和银行家斥资创立了不列颠美术发展研究所,举行定期展览、颁奖并提供与皇家学院竞争的蓬勃风气。在这些竞争势力的指导、激励和滋养下,不列颠的艺术在各方面都创造出优异的作品。
也许音乐是一个例外。音乐在这一时期没有难忘的作品出现。英格兰十分清楚这方面的贫乏,以对来自大陆的作曲家慷慨的赞助作为补偿。所以,英国于1790年给予海顿衷心地欢迎,1794年再度给予其盛大欢迎。皇家交响乐团(The Royal Philharmonic Society)创立于1813年,历经工业革命、法国大革命、两个拿破仑王朝和两次世界大战,迄今仍如一个永恒的音符般屹立在变动无常的潮流中。
二流的艺术品一如既往地滋长。它们继续创造优雅却笨重的家具、精制的钢制品和线条优美的陶器。本杰明·史密斯替伦敦用铁熔铸了一支华丽的烛台,作为对威灵顿公爵的赠礼。约翰·弗拉克斯曼除了替韦奇伍德的陶器厂制作古典设计外,还制造著名的特拉法尔加银杯以纪念纳尔逊的胜利。他是在圣保罗教堂中建造巍峨的纳尔逊纪念碑的雕刻家和建筑师。
不这,雕刻在英格兰是一种不重要的艺术,也许因为雕刻偏好裸体像,不适合这个国家的风气和道德之故吧。1801年,托马斯·布鲁斯,第七代埃尔金伯爵,出任驻土耳其宫廷的不列颠使节时,说服在雅典的土耳其当局让他从卫城(Acropolis)将“那里一些有古代刻文的石块或人像”搬走。费了一番口舌,埃尔金伯爵将万神殿上的大部分带状雕刻和许多大理石半身雕像,于1803年至1812年,一船一船地运到英格兰。他被拜伦和其他人士贬斥为一位贪婪的艺术破坏者,但是他受到国会一个委员会的庇护,而这批“埃尔金大理石”(Elgin marbles)以3.5万英镑代价由国家收购(比埃尔金所付的代价相差甚巨),从此存放于大英博物馆。